就在季绵都要露出来的时候,压在他身上的青年倏地停了动作,季绵眨了眨眼睛,愣了愣,然后跟着就听到了后者轻缓的呼吸声。
季绵:“……”
睡、睡着了?
气氛莫名就诡异了起来,小哥儿盯着傅尘看了一会儿,然后悄咪咪地伸出了一根手指,轻轻地在青年肩膀上推了推。
没反应。
不会叭……
不是上一秒还亲得听使劲儿的吗?
还是说喝醉了的人就是这样,时不时发一下颠?
季绵对刚才的事还有些心有余悸,十分耐心地又等了好一会儿,确定身上的主角攻睡着了之后,他才猛的一下松了口气。
可恶QAQ!
他都已经死了一次了,还以为这次清白不保了呢。
小哥儿抿了抿唇,动作很轻地慢吞吞地把自己从傅尘的身下挪了出来,然后像是被吓到了的猫崽子一样,一下缩到了角落里。
他其实还有些害怕,但是抵不住现在已经夜半了,没一会儿就合上眼睛睡了过去。
他不知道,在他闭上眼睛不久之后,“早已经睡着了”的傅尘悄然睁开了那双黑眸,眼睛里面没有半点朦胧睡意。
他静静地看着所在角落里的小哥儿,对方应该是真的被吓到了,整个人都缩成了一团,看着可爱又可怜。
傅尘的手指微微动了动,有点想伸手给小哥儿拨开脸颊上挡住的发丝,但是只是一瞬间,他又打消了这个想法。
才被吓到了,好不容易睡着了,还是让他睡吧。
他换了个姿势,平躺在床上,中间和季绵隔了一个人的距离,他眼睛有些空地看着虚空,隔了一会儿,又自嘲地笑了笑。
枉为读书人。
刚才的那一瞬间,他竟然真的想要对季绵用强,如果不是半路清醒察觉到小哥儿身体僵硬得不行,一双漂亮的眼睛夹着眼泪要掉不掉,可能就不能收场了。
也是傻。
傅尘静静地别过头,看向了睡得像个小孩的小妻子。
明明刚才才被他欺负了,竟然还能在他的床上睡得这么安静。
他眸色有些复杂,隔了许久之后,他才轻叹了一口气,伸手给小哥儿捻了捻被角,也闭上了眼睛。
*
事实上,世人说祸不单行是有道理的。
在傅尘才得知他家小妻子没有半分心悦他之后不久,他就又得到了一个极其恶劣的消息。
太子殿下病重。
他其实一直都知道太子的身体不是很好,就算是在他们外出行军的时候,对方也是时常裹着厚披风坐着马车,时不时地就要吃药,但是他是在没想到,对方会病重得这么突然。
而且太子显然也不知道自己会突然这么严重,刚开始的时候还瞒着他,最后通知他的时候,他已经虚弱得说话都很困难了。
召他过去的时候,太子寝宫已经被清理得没有几个人了,只有端着药碗的宫人神色匆忙地来回跑,看到他都来不及行礼。
傅尘的心脏重重地沉了下去,转眸就看到了在宫殿外面等他的彭德海,对方眼睛通红,看见他的时候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最后却只能缓缓地叹了口气,给他让开了路。
“公子,您进去吧。”
傅尘一边衣角带风地往里面赶,一边厉声问:“殿下这样几天了?!”
彭德海头低得更低了些,跟在他身后轻声回:“从庆功宴回来就开始了,奴婢当时就想叫御医的,但是殿下不想让别人知道他的身体状况,所以阻止了奴婢。”
“殿下说他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说奴婢就是瞎担心,”他说着说着眼睛一红,声音也跟着哽咽了起来:“都怪奴婢,要是奴婢当时就坚持……”
听这些没有意义,傅尘直接往里面走,看到倚坐在床上的人时,突然脚步一顿,一颗心脏就像是突然被沉入了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