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素是一种非常玄妙的东西。”
“这是一种直到死亡才会褪去的气味——Alpha和Omega从分化后，就将拥有属于TA自己的信息素终生。”
“只有死亡才能让躯壳与信息素分离。”
“信息素也会随着年龄的增长有所变化，有些人在得了重大疾病后，TA所拥有的信息素会产生改变。”
“做过标记去除手术的Omega也是如此，他们的腺体将会受到损害，术后仅留下部分残余信息素，信息素的味道也有概率发生变化。当然，我的意思并不是说标记去除手术应当废除，这个世界上不是每一对AO伴侣都拥有完满的婚姻……有不少O在遭受家庭暴力后，起诉离婚……标记去除对于他们来说，不是一种伤害，而是新生。”
“ABO生理知识与性启蒙”选修课结束，一众活跃的大学生们收拾着书包走人，年轻的Omega老师听到有Omega学生结伴而行，嘴上说着最新出的某款抑制环饰品，叽叽喳喳像是电线杆上的小麻雀儿。
他笑了一下，收拾教案往外走去。
然后，撞见了同样刚从隔壁公共教室下课的宋沂。
她和往常在办公室里时一样，表情总是淡淡，戴了一副金丝框眼镜——他猜她应该有几副用来更换，因为第一天就职时，她戴的那副眼镜，眼镜腿上有细细的银链，行走时会晃悠一下，显得风雅闲适。
不过这之后，她都没有再戴过那副眼镜。
“宋老师，你也下课了？”费不语和气地朝宋沂打招呼。
宋沂平时表情不多，不过她对于同事们，还是很礼貌客气。
“是的，费老师一会要去食堂吃饭吗？”
费不语诧异地抬了下眉头——从前宋沂不会在他打完招呼后，再加一句有关别的话题的语言。
今天这对话，就像是她试图找什么话题，来说她想说的话般。
他的意思是，之前他打招呼，说你好。
宋沂一般也只会客客气气地说句“你也好”。
是那种属于宋沂本人特有的冷淡气质，很难说这种对人对事的态度是不是太过寡淡冷情，会不会让人觉得难以相处。
费不语：“是的——”
接着，他就听到宋沂语气稳定，带了点Omega能够察觉的情绪起伏。
“是这样的，我下周要结婚。”
费不语瞪大眼睛：“呃呃呃呃呃——”
宋沂抬起手掌，掩住嘴唇，咳嗽几声：“我已经和我的Omega领证了，下周是举办婚礼。”
“……”
费不语：“我记得您之前来办公室时，林老师知道您单身，还说想给你介绍对象来着？”
“对。”
“不过现在我是有Omega的Alpha了。”
宋沂非常淡定地回，她仿佛没有觉得自己的三言两语给费不语带来了多大的冲击。
费不语虚弱地想，明明她刚上任当老师，和他做同事也就不到半月时间啊！
宋沂看出他表情的震惊，她意识到什么，脸上浮现一点点不好意思。
她满怀歉意道：“您前些天出差去外地，没在办公室里，所以我发喜糖时没给到您。”
“……”费不语默默地盯她。
宋沂：“还有，我是不是还没加您的联络号？”
她认真说：“可以的话，现在加一下吧？”
费不语木然地掏出手机，加上了宋沂，握着手机的时候，他注意到宋沂正在从她漂亮笔挺的女式西装口袋里掏东西。
宋沂是个非常典型、基本全靠电子化授课的年轻老师。
平时教案最多薄薄一二张，更多东西记录在她的U盘和大脑里，她也没有随身携带背包的习惯。
在学校授课时，短短几日，费不语就从同级的学生口中得到他们对宋沂老师的评价：是个穿正装非常靓的Alpha老师！
平时看她空着手进班级时，那个身姿超级飒的！
他就沉默地盯着宋沂从口袋里掏出一小把糖果。
下意识伸手。
然后糖果落在他的掌心。
甚至连他的手指都没碰到的那种礼貌距离。
“这是我的新婚糖。”
费不语愣神后，非常真诚地祝贺：“新婚快乐！”
说完以后，他似乎、可能……从宋沂的脸上看到了几分笑意？
“等婚礼时间正式确定下来后，到时候邀请您。”
总之，费不语浑浑噩噩地看着宋沂和他客气道别后，他默默地抓手机，点进宋沂的联络号头像，看她的朋友圈。
五天前。
宋沂的朋友圈发了一张结婚证的照片。
费不语：“……哇哦。”
他哇哦两声，心说，宋沂老师这是赶上了时尚潮流，来了个“闪婚”吗？
不管怎样。
他剥开一粒糖，塞进嘴里含着，心道，这个奶糖还是挺甜的。口味清甜，好吃。
他翻了下糖果的外包装，上面写了“奶油味”。
=
宋沂的好友不多，凌河算一个，明枝枝算一个。
前者是从前没搬家到别墅时，住在大院里的邻家好友，后者是搬到别墅住宅区后，邻居家AO夫妇的Omega小孩。
明枝枝曾经追求过她——显而易见没能成功，在她十八岁分化成Alpha后，还只是初中生的明枝枝心血来潮地给她写过情书，撒娇要坐她单车后座去学校。
前者被她还回去，后者被她直接拒绝。
问就是，宋沂没打算和明枝枝谈恋爱。
她在上辈子就是个性冷淡，这毛病在分化后也没有好转。更别说，她在两性社会的性向是笔直的。
就更不会考虑这样一个“O妹妹”。
拒绝之后，明枝枝很是生气地和她决裂一阵。她没有做多余的事，只在大学期间——明枝枝要考大学时，在邻居家凌叔叔、明阿姨的请求下，给她提了点报考志愿的意见。
在那之后，也许是明枝枝成熟了，也许是她有了新的对象，总之，明枝枝没再试着“追求”她。
这几年，她们的关系也从邻居变为了不错的友人。
而明枝枝也是宋沂唯一一个Omega朋友。
她在知道宋沂完全标记了一个Omega后，第一反应就是“我的老天爷终于有Omega能拿下你了吗？”。
第二个反应则是：“让我康康是哪个可爱Omega让性冷淡宋沂折服！”
宋沂没太理她。
直到她和裴青勉的结婚证在朋友圈公布，这个年轻的Omega妹妹挣扎地打来电话。
接通后，宋沂就听到那边明枝枝戏精上线，装作哽咽的样子来了一句：
“我知道了，是性别不对，对不对？”
宋沂：“……”
她回她：“你在说什么？”
“你喜欢男O，不喜欢女O，是不是？”
宋沂平静说：“不是，我就是单纯不喜欢你。”
明枝枝发出一声类似小猫呜咽的咆哮声：“你这个坏女A！”
“怎么可以这样伤害一个妙龄甜O的心！”
“……”
“……”
宋沂：“要喜糖吗？给你的喜糖已经转交给明姨。”
明枝枝：“什么口味的姐？”
宋沂漫不经心，她对朋友说话时，语气总是一如既往的冷淡，不过明枝枝认识她好多年，早就知道她这脾气。
“奶糖。”
顿了顿，“好吃的。”
明枝枝决定相信她的品味，她又开口时，尖锐地提出一个问题来：
“你这算是闪婚吧？”
宋沂侧脸夹着手机，空闲的手在电脑网页上搜索二手房出售。
她告诉明枝枝：“是闪婚。”
明枝枝迟疑了下，她说：“我其实蛮好奇的，你不是一直以来都是抑制环在身，抑制贴、抑制剂常备的超冷淡A，怎么那天就出事了？”
宋沂目光沉了沉。
她没有将自己的想法告诉明枝枝，只简单复述了一下当天的情形：“抑制环坏了。”
“……他又太甜。”
明枝枝发出一声呜咽：“姐姐，能不能别把你们在床·上的那档子事说给我听啊？”
宋沂：“……”她看着二手房的图片，刚好划过一个她觉得还不错的，点击进去。快速浏览。
同步回复她，语气在明枝枝听来，真的特别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