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李盈去厨房切水果，凌凌乖巧的坐在地毯上摆弄积木，被留在客厅沙发上坐着的两人忽然就没了话题，气氛一时尴尬了起来。
以前李盈也不是没给他盘算着介绍男朋友的事，钟钰也没当回事，没想到这次她竟然把姚锦真带来……
说到姚锦真，钟钰悄悄地瞥了一眼左手边沙发里捧着水杯静坐不知在思考什么的人，不着痕迹的把他上下都打量一遍。
不愧是书里最完美的男人。姚锦真无论是外貌还是气质都无可挑剔，虽然出身世家豪门，身上却没有半分纨绔子弟的慵懒颓废，反而清净优雅的像个艺术家。
钟钰的目光又落在姚锦真握着水杯的细长白皙的手指上，暗暗想着这手不弹钢琴真是可惜了。
这男人哪哪都好。以前看书的时候钟钰就偏爱他，眼下他真人出现在自己眼前伸手就能碰到，说没有一点据为己有的贪心是不可能的。
如果他不眼瞎看上白语冰就好了。
钟钰无比遗憾。他甚至舍不得用时下流行的“舔狗”这种带有调侃意味的词用在姚锦真身上。对姚锦真这样真正深情温柔的人来说，用“舔狗”这个词就是对他最大的侮辱。
深情不该被人拿来调侃。
或许他的视线太过长久的停留在姚锦真身上，姚锦真也感觉到了。他放下杯子看过来，只瞧见沙发另一侧的男孩正盯着自己出神。
长得漂亮的人无论做什么都是有优待的，即便他打量的眼神在社交关系中已经有些不太礼貌了，可姚锦真没有半分被冒犯的不悦。
他只是有些好奇：“请问……我脸上是有什么吗？”
钟钰的眼神实在是太专注，即便姚锦真自信身上绝不可能有什么污点，可在他长久的凝视下难免也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哪里没有做好。
听到他的问话，钟钰恍惚回神。
不知为什么，遇到这男人自己三番两次做出不合适的举动，钟钰有些懊恼。他赶紧收回目光，表现的像是一个青涩害羞的男生，小声说：“对不起。”
“没关系。”姚锦真担心他以为自己不高兴，转移了这个尴尬的话题：“听表姐说，你现在还是学生？”
钟钰见他不追究自己的不礼貌，连忙配合的回答：“对，大三了。”
“大三啊……”姚锦真若有所思，接着又说：“很小的年纪。”
大约没有哪个男人愿意被同辈人说小，钟钰也不免如此，他着重强调道：“我已经二十岁，成年了。”
他脸上笃定的神情让姚锦真忍不住轻笑。
男孩宛若一个急于向大人证明自己已经长大了的孩童，莫名的很可爱。
“嗯，的确成年了。”姚锦真配合的点头，凤眼中盛满温柔的笑意，语气像是在哄一个被他宠爱着的孩子。
钟钰被他那样的目光注视着有些不自在，无所适从的动了动身体。他知道以书里姚锦真其实对谁都是温柔和善的，所以这份爱护对自己来说并不包含任何暧|昧的意味。
可是钟钰还是贪图这些。
晚饭很快就好了。李盈和保姆一起把饭菜端上桌，钟钰也帮着去厨房把碗筷拿出来，刚好转身的时候碰到同样打算进来帮忙的姚锦真。
姚锦真顺手把他手里的一摞碗碟接过，轻声说：“我来吧。”
厨房的空间不像客厅那么宽阔，尤其他们现在的站位十分亲近，近到钟钰能清晰地闻到姚锦真身上那股十分好闻的味道。
钟钰爱美，宿舍的柜子里没少囤各种牌子的香水，他自认对象香水的研究也算得上老手，可寻遍记忆里的所有品牌，仍然没猜出姚锦真到底用得什么牌子。
那味道很特别，钟钰无法给出一个具体的形容词，但他闻着很舒服，有种浑身被包裹在暖融融阳光里的错觉。
是一种无与伦比的安全感。
钟钰瞬间想起了这个词。
“怎么了？”姚锦真正要出去，回头却看到钟钰还在发呆，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他发现钟钰真的很容易走神，发呆的时候很像一只慵懒又茫然的小考拉。
钟钰于是问道：“你用的是什么牌子的香水啊？真好闻。”
他想他也要去买瓶一模一样的回来，每天晚上在被子里喷几遍，这样他就可以永远沉浸在温暖的被窝里，再也不会做噩梦了。
姚锦真很惊讶：“香水？”
“抱歉，我……没有用香水的习惯。”
姚锦真神色有些为难，他甚至空出端着碗碟的一只手凑近闻了闻，完全不懂钟钰为什么突然问他香水的事，这么多年也从来没有人说他身上有什么香水味。
“没有香水？”钟钰更惊讶，“这不可能，我明明闻到……”
钟钰就算头摔坏了也不认为自己出了幻觉，他的确闻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