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谷双手抓着衣服下摆向下一拉,圆形领口中的白色脑袋便立刻从中钻出。
孩子甩甩脑袋,白发有些凌乱,发梢微翘起几个小小的弧度,脸颊肉乎乎的,像只对什么都很感兴趣的幼猫。
琥珀色的眼睛转来转去,最后定定落到降谷身上。
白山定定看着抬手捂住口鼻努力克制表情的金发好友,歪头思考片刻,直白问道:“我很可爱吧,零要抱抱我吗?”
深色皮肤几乎要藏不住降谷脸上升腾起的热意。
他小幅度点点头,张开手臂紧搂住变小的好友,半是满足半是抱怨的开口,“怎么能这么可爱呢......”
小时候天天盯着好友这张脸也没太多感觉啊,为什么长大后再看会觉得这么可爱!
他的好友绝对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孩子,没有之一!
“所以经过就是,你们和清辉闹矛盾导致晚上没有一起睡,琴酒趁清辉睡着的时候从窗户进了卧室,给清辉喂了药对吧?”
诸伏冷飕飕的声音让在场五人浑身一凉,尤其是此时跪坐成一排的三个人,要是有可能的话,几乎想把脑袋缩进胸腔里。
但诸伏没有想和他们生气的意思,导致清辉有危险的根源不是伊达他们,而是琴酒和琴酒背后的组织。
那个组织不除,就算他们看顾再紧都没有用。
“景光,不是闹矛盾导致晚上没一起睡。”这听起来好像他们天天一起睡似的,事实上他们大多时候都各睡各的。
白山纠正着诸伏的语言错误,“阵平本来想和我一起睡的,是我心情不好拒绝了,还反锁了门......”
“不是你的错。”降谷听着耳边响起的自责声音,面上是毫不隐藏的心疼。
“清辉,你没有错,阵平他们也没有错。”
诸伏连忙走过来,从降谷怀里抱走没精打采的幼猫,“我没有想怪他们的意思,只是再确认一遍事情经过。”
他拍打着好友的后背,“还记得琴酒当时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吗?”
白山沉默片刻,脑海中回忆起昨晚的经历。
寒凉银发像蛇一样贴在他脖颈旁。
意识到闯入者是谁后,他突然惊醒,僵硬无法动弹的身体像是突然和灵魂配对成功。
他本来是想挣扎大喊的。
但琴酒压着他的腿,一只手紧紧攥着他的手腕,另一只手捂着他的嘴,警告他不要出声,一旦把人引过来,琴酒不介意开枪杀几个警察。
就算好友再厉害,手里没枪,这么近的距离下三个人也打不过琴酒,更何况琴酒还有他这个人质在。
他们是完全的劣势。
白山安静下来,紧绷防备的身体很快放松,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许久未见的银发男人。
对他而言,琴酒杀了他、杀了他的好友很多次,但对这个周目的琴酒而言,这是第一次。
作为经常读档的玩家,白山基本养成了不把上周目的感情带到下周目的习惯。
因为上周目的一切只有他一个人记得,相应的,感情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但也有一些东西白山是不会忘的——琴酒的狠心和绝情就是其中之一。
他可以原谅对方杀了自己,但绝对不会原谅对方杀了好友。
他沉默思索着,不想出声把好友引来害了他们,现在的情况,他只能自救。
用最后一次次数,但手机放在床头柜上。
早知道就拴根绳把藏的手/枪挂脖子上了,放在枕头底下一点也不实用。
“看够了?”
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相对,琴酒终于出声打破这份静谧虚假的和谐表象。
白山眨眨眼睛,疑惑问道:“你这么晚来找我,是想背叛乌丸转而投奔我,当我的小弟吗?”
琴酒冷笑一声,似乎是对白山不反抗的态度感到满意,他索性实话实说。
“我来的目的是杀了你,顺便嫁祸给你那几个警察朋友。”
“你就这么直接告诉我吗?”
白山有些惊讶,在他的印象里,琴酒虽然会和他废话一点,但都是在确认能杀了他的前提下。
现在隔壁还有三个不确定因素,对方怎么会和他说这些。
“我不打算那么做。”琴酒垂下眼,冰冷眼瞳中染上些许疯狂和偏执,“只有我能杀了你。”
他效忠组织,是因为组织的环境和条件最适合他这种生于黑暗也不打算涉足光明的人。
白山清辉是唯一的意外,他承认对方在他心里确实占据着一些位置。
所以他不打算把杀了白山清辉的机会让给任何人,哪怕是他shā • rén后的顶罪者也不行。
白山不是太能看懂琴酒眼里的复杂情绪,也没太想搞懂。
对方仍禁锢着他的手脚,白山试着动了动手臂,可怜巴巴争取着自由,“阵哥,你先把手松开吧,我绝对不乱动。”
“松开以后你想做什么。”琴酒勾起笑,从枕头下摸出一把手/枪扔到地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