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希文想要讨回张冬玲手中的备用钥匙,张冬玲没给,不仅没给,还在归希文脑袋上狠狠薅了一下。
“你忘了你小时候经常丢钥匙的事情了是吧?没把备用钥匙放在我这里,我怕你一个月要换一次锁!”
归希文想起小时候经常被锁在外面的往事,沉默半晌,“那你来之前能不能敲敲门?”
“我进来还要先敲门?这光天化日的,有什么不能进?你们又不是……”张冬玲话到一半,偷偷觑着归希文并不算好看的脸色,心里陡然顿悟。
难怪归希文一脸不爽快,原来是被打扰了?
嘿,这小两口真是的,大白天也恩爱啊?
张冬玲明了的笑容挂在脸上,她朝着归希文肩膀轻轻一拍,“我懂了我懂了,我以后不会随便进来,要不是给你送那个铃铛,我也不会特意过来一趟。”
说起铃铛,张冬玲站起身左右张望,“铃铛挂门口了吗?”
这铃铛是张冬玲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说法,说是大门口挂铃铛,能聚财保仕途。
张冬玲原本不相信,前几天她从张阔新家门口路过,瞧见张阔在大门口挂了一串铃铛,张冬玲心里立即信了几分。
张阔这段时间可以说是风生水起,不仅娶了漂亮老婆,仕途也是节节高升。张冬玲想到归希文入职以来还没有上升的苗头,心中一动,也弄了一只铃铛送过来。
她就盼着归希文在仕途上能顺利一些。
归向荣过段时间就要上升成厂长,归希文当初死活不肯受他爸余荫,自己选择去林业部,总不能最后还赶不上他老爸在厂里的成就。
张冬玲起身出门去看外面的铃铛,归希文没好气地瞪着她:“你那些都是封建迷信,挂个铃铛就能聚财,那大家也不用努力工作,直接在大门口挂铃铛,等着钱自动过来就行了。”
张冬玲不理睬他,直到看到铃铛安然挂在大门口的屋檐下,才放心离开。
张冬玲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一阵风似的消失不见,只留下归希文躺在床上独自惆怅。
好不容易有点机会,这下全被破坏了,经过两次突兀打断的归希文心里已经留下深刻阴影,喝完姜糖水和冰糖炖雪梨,他心思全无,颓然地躺在客厅躺椅上,独自思考人生。
天色渐晚,到了回大院吃晚饭的时间。
归希文百无聊赖翻了个身,“我不饿,不想吃。”
喝了那么多姜糖水和冰糖炖雪梨,现在他一肚子都是水,走两步路都能听到肚子像个水桶一样晃荡出声,他是真不饿。
顾樱走过来劝他,“你只是喝多了水,等去几趟卫生间,肚子马上就空了,你现在不吃饭,半夜会饿的。”
归希文闷闷地躺在躺椅上,并不去看顾樱。
他肚子很饱,也不全是喝水的缘故,有一半原因是被气饱的。
顾樱见他不接话,又说:“要是你半夜肚子饿,家里没什么东西垫肚子,恐怕你只能半夜起来嗑瓜子了。”
归希文不听劝,侧着身子看向玻璃窗外的夕阳,落日熔金,光芒万丈。
玻璃窗户上倒映出顾樱小小的身影,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能看到她直挺挺地站着,两手交叠放在身前。
她大概又皱起了眉头。
每次他不想吃饭,她都是那样皱着眉头的表情,明明她才是那个需要多多吃饭的人。
归希文一个翻身,直视着顾樱,商量道:“我感冒了,没胃口,可不可以让你大哥再开开小灶?”
“我大哥他很忙。”顾樱脸不红心不跳地说。
“是吗?”归希文偷偷瞄了顾樱一眼,她脸上看不出半点端倪,平静得很。
归希文捂着自己的肚子,满脸遗憾:“可是,我现在没胃口,只想吃你大哥做的饭。”
顾樱看着躺椅上有些任性的归希文,微不可察地叹息一声:“那我回大院看看。”
她拿起食盒出门,出门之前看了客厅里躺椅上的归希文一眼,叮嘱:“那你好好在家里休息。”
“嗯。”归希文以微弱的声音回她。
顾樱轻轻将大门合上,拿着食盒回了娘家。
孙兰正在炉子上炒菜,见顾樱回来,有几分意外,“吃过饭了吗?”
“没有。”顾樱将食盒放在桌上,四处看了一圈,问道:“大哥还没回来吗?”
“回来了,他正在房间里试衣服呢。”孙兰说着朝房间叫唤两声:“承志,你妹妹回来了!”
顾承志换了一身新衬衫,高高兴兴地从房间里探出头,精神气十足地在顾樱面前绕了两圈,拍拍胸膛道:“怎样,你大哥穿这一身帅气不帅气?”
顾樱从上到下将顾承志打量一遍,顾承志平时在食堂里工作,常年一身白色罩衣,看不出好赖,这会儿换了白衬衫和西装裤,倒是显出几分气派。
“帅气,特帅气。”顾樱竖起大拇指,笑呵呵地夸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