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蛊虫向外拉扯的时候,许疏楼眼前仿佛出现了幻象,有一道极温柔的声音在她耳边轻声诱惑。
“何必呢?你不痛吗?让它待在那里不好吗?你可以做个普通的姑娘家,去体验情情爱爱。你不需要坚强,不需要强大,有人会疼你宠你,会陪你花前月下,会为你遮风挡雨。
你不需要当别人的大师姐去照顾他们,该是有人来照顾你。
这天底下本就没什么责任原该是由你承担。
你不需要记着给别人添衣,你也可以被千娇万宠……”
眼前浮现的幻象中,烛光下,陆北辰笑得温柔,给她披上一件外袍,整幅画面看起来温暖而安全……
他站在她面前对她伸出手,似乎在等她将纤纤玉手放上去,他们便可以十指相握,再不分离。
随着她迟迟没有伸出手,耳边的声音又升了一个调,似乎有些惶急。
“你若一生孤高,便体验不到琴瑟和鸣、儿女绕膝的快乐。”
许疏楼拉扯的动作不停,把蛊虫完整地揪了出来,确认其须尾俱全后,一巴掌拍扁了它:“什么乱七八糟的?疼都要疼死了,谁还有心思听你唠叨?”
蛊虫若在天有灵,怕是要感叹一声媚眼抛给瞎子看了。
许疏楼低头看向自己的伤势,除了被小心避开的经脉,左肩处几乎要被她挖出一个洞来。
她迅速翻找出止血生肌的药撒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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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柔霜石化了,她不过是出去买了份酒菜,回来时便院门大敞,房间里满目血色,连高鸣这个大活人都不见了。
许疏楼就站在一地迸溅出来的血迹中,手持拖把,温文和煦地冲她一笑:“买了什么酒?”
“师姐,你……这是在拖地?”白柔霜几乎要以为是师姐干掉了那个讨厌的大夫并将其迅速分尸于此,此刻正在清理现场了。
“挖蛊的时候溅了一地的血,我给高道友清理一下,毕竟是人家的卧房。”
高鸣这院子很小,共有三个房间,分别是卧房、柴房、厨房。许疏楼选择了相对合理的那一间用来挖蛊。
“哦,我来帮你吧,等等……”白柔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已经把蛊虫挖出来了?!”
许疏楼一指桌面上一个被拍得扁扁平平的东西:“喏,蛊虫在那儿呢。”
“你要取蛊虫,却故意支开我?”
许疏楼满脸的无辜:“但是我特地把蛊虫留下来给你看了呢。”
白柔霜凑过去盯了盯那恶心的玩意,更生气了:“谁要看这个?”
许疏楼垂下双眸,她生了一双杏眼,这样垂下去的时候莫名带了两分楚楚可怜:“那我烧掉好了。”
“……”白柔霜凭空生出一种欺负了师姐的心虚感,她清了清嗓子,想让自己听起来硬气一点,“成功了吗?还有隐患吗?”
“许是没有了吧,但以防万一,还需要高大夫帮忙验看一下。”
“那他人呢?”
“被玄武楼的人带走了,”许疏楼冲她笑笑,“我正要去玄武楼走一趟,要不你留在这儿帮忙把地上的血迹擦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