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谁也不爱啊,”月儿有些怅然地拈着酒杯,“怎么会这样?据说那仙尊和魔尊都是人中之杰呢。”
白柔霜觉得有些讽刺:“相继陨落的人中之杰。”
月儿有些诧异地看着她。
白柔霜摇了摇头:“抱歉,不是针对你的,我是觉得这两人未免太好笑了些,为了争夺一个女子竟要掀起大战。”
“可他们都很深情啊……”
“那不是深情,是自私罢了,不知开战前他们有没有问过洛潇湘愿不愿意去背负那些大战里枉死的人命。”
彭婉兮也附和道:“白姑娘说得对,会给其他人带来麻烦的深情便不值得称颂。”
月儿似懂非懂,低头沉思。
几人又选了一坛剑修的酒,入口苦涩难言,余味复又转甘。宝剑锋从磨砺出,于苦难之中凝成一颗道心。
“好一个苦尽甘来,”许疏楼赞道,“这位前辈定然不是位简单人物。”
奚城细看酒坛上的名字:“可惜后世竟未听过这个名字。”
白柔霜放下酒杯:“这样努力的人却不为人所知,真是遗憾。”
彭婉兮接话道:“其实修真界有很多这样值得敬佩的修士,纵然没有优于他人的天赋,也不会屈于天命。不追求扬名于世,不动心思走捷径,只一心苦修。”
“真的?”
“当然了,”许疏楼笑了笑,“修真界若全都是像卫玄道那样沽名钓誉、投机取巧的人,那这世道也未免太让人绝望了。”
“也对,”白柔霜笑了起来,“这世上好人总该是比坏人多的。”
彭婉兮笑了笑,刚刚听白姑娘与月儿聊天,显出了几分成熟,现在这话听起来又带了两分天真。
许疏楼却点头附和道:“是啊,总是好人更多些的。”
青衣女子又问:“几位可还有旁的故事要用来酿酒。”
许疏楼摇了摇头:“我没有什么故事要讲。”
青衣女子取出一只木盒,打开给她看:“不讲故事,也可以向这里输入一道灵力,我会根据你的灵力来酿酒。”
许疏楼认出这是一个初级的储灵法宝,也有些好奇,便抬手向那木盒中的圆球中输入了一道灵力。
青衣女子点了点头:“可以了,一年后来取酒吧。”
许疏楼饶有兴趣地询问:“假使过了多年后,我的境遇不同,心境不同,那时的灵力再酿出的酒味道会变吗?”
女子颔首:“可能会,欲知答案,那就需要姑娘到时再次光顾,再重新给我一道灵力了。”
许疏楼失笑:“你倒是懂得做买卖。”
白柔霜也上前留了一道灵力:“不知我的酒会是什么味道,但我已经迫不及待想尝尝师姐的酒了。”
许疏楼笑了笑:“除了故事酿酒、灵力酿酒,这里还有什么别的新奇事物?”
“还有诗词酿酒,”青衣女子示意她们去看另一面墙边的货架,“新推出的,不知诸位可有兴趣?”
白柔霜好奇地凑了过去,只见酒坛子上面所贴诗词都十分雅致优美,她试了一杯“罗衾不耐五更寒”,顿时感觉全身都被冻住了。
许疏楼戳了戳她眉睫上凝的白霜:“这效果未免好得过分了些。”
青衣女子若有所思,在纸上记下“尚需调试”几字。
白柔霜偷眼看到,无奈道:“你拿我们来试酒吗?”
女子抬眼看她:“你情我愿。”
“……”
果然是你情我愿,因为刚刚被冻住的白柔霜又不长记性地想试一试旁边那一坛“千树万树梨花开”。
许疏楼取了一杯“拟把疏狂图一醉”,喝下之
后,竟当真感受到了很久未曾体会过的醉意。
她面上浮上一点酡红,衬得容色灼灼,只是这酒劲来得快去得也快,很快便恢复如常。
月儿试了一杯“衣带渐宽终不悔”,彭婉兮与奚城都取了一杯“两情若是久长时”。
看他们的表情,这两种酒似乎起到了截然不同的效果。
众人又试了几种,甜的酸的苦的辣的,世间百味,应有尽有,最终不得不叹服:“故事酿酒,名不虚传。”
离开前,青衣女子送他们出门,又轻声道:“其实对街还开了一家世味烩面,也是我们的产业,不过生意不大好。”
众人对视一眼:“那我们这就去看看吧。”
一行人趁着兴头,一道去了对街。
这烩面生意果然不大好,连彭婉兮和奚城这两位在不夜城常住的人都没听说过。
几人进了门,小半个时辰后,是呕吐着出来的。
许疏楼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会有‘shā • rén魔心路’这种烩面呢?”
众人听她一提,回想起她那碗掺了猪血、鸭血、猪脑、牛脑髓,又没什么调味的面,不由又是一阵犯恶心。
月儿比她还要困惑:“那你到底为什么要点呢?它一听就不会好吃啊。”
许疏楼看她:“难道你点的那碗‘负心人的铁石心肠’就会好一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