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中午,温宛结束拍摄。
喝了些水,叶弥弥才把手机给她,正想说点什么,黎导那边的工作人员围了过来。都是小年轻,性格也好,拍摄期间处得极为融洽。熟悉了,胆子也大了,逮着温宛问商栩的事儿,兴奋劲儿不遮不掩。
“宛宛,你太遭人恨了,有商栩这么一个学长。帅炸天,还带着米其林的早茶来探班!!!!”
“国家欠我一个像商栩一样的学长。”
“他真的好帅,皮肤怎么弄的,那么白都看不到瑕疵。你们说带妆了吗?”
“神经!讲道理,商栩最初是靠他的颜和身材红起来的,公认的神颜。行走的财阀贵公子.....”
“宛,你知道吗?我在这一行做了三年了,碰见的明星无数今天才第一次见商栩。”
“我也是,他真的除了电影什么都不拍。”
“有钱到他那个份上,还拍什么啊?”
未有间断的吵嚷间,有个姑娘挤到温宛身旁坐下,目光灼灼地盯着她,“宛宛,你和栩哥关系那么好,又有渊源,怎么不合作啊?”
“你们两个要是合作,官宣那天,微博铁定会崩!”
“对我等颜狗来说,这简直就是致命绝杀!绝杀!!!”
激动的语调、模样,感染力十足。一瞬间,几乎所有的注意力都聚到这茬,你一言我一语,音量惊人,炸得温宛耳朵都疼了。不得已,她举起食指贴至唇边,葱白撞上冷艳的红,说不出的迷人。此间如她所愿安静下来,她这才笑着开口,“这个圈就这么大,兜来转去,总会有撞到的一天,那时候再激动好吗?”
“讨论一下中午吃什么,我请客!”
话到这里,专门补充了一句,贴心到不行,“不用考虑预算。”
众人的注意力一秒被带偏。帅哥是帅,但到底是不能当饭吃。美食当前,万物皆可抛。众人相继离开,温宛终于得以解锁自己的手机。
她看到了商栩的讯息,柔美的杏眸被星芒点亮,唇角微微上翘,极漂亮的月牙状。片刻后,纤白的指尖从屏幕上掠过,一条弧线,如云隙光,裹挟着少女温宛固执带到今日的浅浅爱意,知道了。
两字对三字,一面懵懂一边深情,隔着屏幕如隔天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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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琮祎一语成谶。
一直到正午时分,商栩都没再出门,懒怠地占据了阳台一角,于咖啡和无垠天然湖景为伴,时不时翻动面前的剧本。璀璨而盛大的阳光洒在玻璃幕墙之上,滚烫的热意被过滤,触到商栩时已趋于柔和同天然滤镜无异。他的美貌被这层薄光放大加浓,近乎完美,透着冷冽的冲击感。
忽地,安稳躺在胡桃木古董小圆桌上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商栩的目光扫了过去,停了停,拿起手机查看。
是爷爷商庭钧的助理陈桦发过来的信息,请他晚间务必回老宅用晚餐。
商栩直白问他:谁来了?
陈桦顿了片刻,如实回了:温老先生会带着温家大小姐过来做客。
看到这般回复,饶是商栩见惯了怪事骚操作,都抑不住愣了愣。
段琮祎这货怕不是言灵,说什么应验什么,还来得如此之快。
片刻后,他回过神,告诉爷爷,我晚上有事儿去不了。
那头显然有备而来,面对回绝,没有任何拖怠地回复说,商老先生看过少爷你的行程单了,今晚没有安排。
自己身边有爷爷安插的人,商栩一直都知道。但他一直不查不清理,一是懒,二是他没什么不能不见人的。是以今日听到陈桦这么说,他半点不觉得奇怪,只是冷淡而笃定的回了一句,现在有了。
这话之后,陈桦再未说什么。不是不想,是不敢。
他在文华集团工作近二十年了,又一直担任商老先生的特助,对商家的了解比其他人深入详尽许多。
商栩这孩子可以说是在他的眼皮下长大的,他什么脾性他很清楚。他决定了的事情,任何人都改变不了。就拿几年前商栩进娱乐圈那事儿,商老可以说用尽了所有他能使出的方式,商栩因此遭了不少罪,他都没有改变主意。一晃几年过去了,商栩年纪渐长,在娱乐圈混得风生水起的同时,也越发的难驯。这般家世声名在外,没几个人敢直撄其锋。也只有商老,许是强势了一辈子,很难接受有人违逆他的意思,更何况这人还是他的孙儿。
所以眼下这局,无人能解。
只能等有朝一日商栩强硬到商老开始避忌,又或者永远等不到这天。
思绪几番浮动,陈桦凝神打回商家,等待进一步指示。
空旷凉爽的阳台上,商栩的情绪未见一丝波澜,起初做什么现在还在做什么,一个多小时后离开.....
傍晚时分,温宛全副武装地出现在了北城二环的一间热卤老店,上大学那阵,她和陈娴闲来无事就满城逛、找吃的。这间叫做破折号的老店便是其中之一,一吃惊艳,毕业后都没少来。
每回,都是和陈娴一道。她的朋友不多,可她从未觉得孤单或是失落,因为陈娴已经给予她足够多,多到她虽不知道其他人怎么和朋友相处都万般笃定自己和她的这段友谊健康而牢固,能够长长久久地持续下去。
往里走的这段不短的路,温宛想了许多,大都温馨而美好,嘴角微微上翘,直至笑容明晰于黑色的口罩下绽放。
半晌后,温宛推开了包间的门,凝眸看向倚在桌边刷手机的姑娘时,明润笑意似水漫开,“最近过得好吗,娴美人?”
陈娴闻言,当即扭头望了过去,笑容明晃晃,“好着呢。有粗大腿抱,能不好吗?”
话音未落全,温宛已摘下口罩,灯光无遮无掩地洒在她的脸上,竟是会反光。刺了陈娴的眼,她不禁想:这女人,是不是又白了?到底怎么保养的!
思绪晃动,陈娴因微薄的涟漪短暂失语。
期间,温宛走近坐定,定定睨了她两秒,笑说,“想什么呢?眼神儿都木了。”
陈娴在宴宴笑音中回过神,伸出手,没有任何铺垫地捏住了温宛的脸,大约是手感太好了,没忍住,不轻不重地揉了下。嘴也没停,“我在想......这张小脸怎么能这么漂亮和嫩?捏起来会是什么感觉。”
“宛妹,我觉得你可以拓宽戏路,演些魔女妖妃之类的,收视率肯定爆灯!”
“啧,真的嫩。用的什么护肤品,照着给我整一套。”
不正经却万般亲昵的语调,熟悉的力道和温度,无声无息地将温宛拖入了愉悦,行为说话不用斟酌的场景。
她喜欢这样,不仅没有拨开陈娴的手,还笑得万般开心,顺着她的话,“好呀,回去就安排!”
这么乖软,陈娴哪里还舍得揪她。况且,这女人还是靠脸吃饭的。爱护她的脸,是她这个闺蜜逃不开的责任。
陈娴松开了手,定睛一瞧,“......”
她根本没用多少力道,都让姑娘的小脸红了一片,不禁轻哂,“便宜狗子了。”虽然还不知道那幸运的狗子是谁,陈娴已经扎扎实实地体会了一回嫁女儿的惆怅与不甘。
咕咕哝哝的,温宛并未听清,“你说什么呀,大点儿声。”
“......”
这话哪里能重复?
陈娴心中暗忖着,期间从包里掏出一沓温宛的照片和一支签名笔,往她的方向推,“签!我数了下,比上次少了十张。”
话毕,咧嘴笑,灿烂无匹,“这次可以轻松点儿了。”
温宛的目光落至造型各异的照片上,顿了几息,忽然笑了。稍顿,拿了笔,将照片拢至自己面前,“有一天我的签名照在外面泛滥成灾,一定是你送出去太多。”
对于这话,陈娴颇不以为然,“我只能说你对自己的人气一无所知。从你出道至今,我顶多送出去五百张吧,就你的粉丝量来说,真九牛一毛。”
陈娴说得万分笃定,只因有源可溯有据可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