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千雪被撞到时,还以为自己要在这么多人的宴会上丢脸了。
眼睛都闭了起来,眼睫毛轻轻颤抖,没有意料之中的疼痛,身体落入了一个泛着冷香的怀抱。
“没事吧?”徐当歌扶稳祁千雪的身体,微微低头问。
祁千雪摇了摇头,脸颊贴在徐当歌的胸口,纽扣咯得他脸有点疼,稍稍退开,拉远了两人间的距离。
看向站在旁边不停道歉的侍从:“我没事,不用道歉了。”
他也没怎么好好看路,不能怪人家。
而且他感觉好多人若有似无地朝这边看,祁千雪刚刚差点出糗,不敢跟人对视。
侍从松了口气,旁边一道身影走了过来,侍从赶紧退到一边,偷偷抬眼,就看见沈家少爷穿了大半个宴会厅朝这边走了过来。
“没受伤吧?”沈竟遥一来就挤在了徐当歌和祁千雪中间,紧张地看着祁千雪。
祁千雪和徐当歌之间本来就没挨多远,沈竟遥硬挤进来,三人肩膀都贴着肩膀了,往旁边退了一步:“你怎么来了?”
他换衣服时没听到沈竟遥也说要来,沈竟遥父母都在帝国,大部分的交际都还是他们去的。
祁千雪在人群里扫视了一圈儿,看见沈母挽着沈父的手,察觉到他的视线,端着酒杯朝这边微微一笑。
一和他们对上视线,祁千雪就心虚地移开视线,盯着自己鞋尖。
——明明平时面对沈竟遥的父母也不会不好意思。
“不来我怎么知道徐上将是不是直男。”沈竟遥语气柔和,面对徐当歌的态度也挑不出错。
祁千雪向沈竟遥解释孟雨青是直男,帮他穿衣服只是找点事做,免得被辞退罢了。
不知道自己性向前,祁千雪还一直觉得自己喜欢的是女孩子,所以和直男相处也不会觉得这样的尺度有什么问题。
他读大学是回家住的,但听说一些大学宿舍里男生之间还会互帮互助……
沈竟遥沉默了好半天才“嗯”了一声。
现在却用同样的方式来问徐当歌。
徐当歌对上他的视线,沈竟遥也抬眼看过去。
他垂眸,看到沈竟遥偷偷去牵祁千雪的手,宴会厅人来人往,他们三个聚在一起吸引了不少人明里暗里的窥探。
少年人却丝毫不在意,自以为隐晦地拉住喜欢人的手,黏黏糊糊得不行,像隐秘的爱恋,又像无声的宣告。
这点伎俩在成年人面前无比幼稚,在场不少人都隐隐听到点传闻,彼此对视一眼,友好地笑笑。
门当户对、青梅竹马。
落在任何一个人眼里都会说一句般配。
宴会厅人太多,空气稀薄,徐当歌胸腔涨得发疼,微微松开了脖颈处的扣子,他没回答沈竟遥的话,看向祁千雪:“找我什么事?”
被撞到他怀里前,青年是朝着他走来的。
成年之后很少有再接触的机会,脑海里留下深刻印象的是青年孩童时期暖呼呼又软软的身子,像一朵云,抱着手里重一点怕勒疼了他,轻一点怕这朵云从自己怀里溜走。
长大后还是很柔软,腰细细的一截,身上有甜甜的果香。
抱得再小心不过。
这朵云还是溜走了。
徐当歌收回看向两人相握手心的视线,移向了别处。
祁千雪察觉到沈竟遥的动作时,手指缩了缩,但对方紧追不舍,而且小心翼翼地只轻轻勾住他的一根手指。
转头不经意似的瞪了他一眼,宴会上太多人了,两个男生手牵手就差把他们的关系直白地写在脸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