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底世界有很多从没见过的物种,鱼类都长得奇形怪状,在这样的对比下,本来就好看得不像真实的人鱼,观赏度直线上升。
祁千雪经常看看从眼前游过的怪鱼,再转头看看人鱼的脸,被惊吓到的心稍微平复了下来。
人鱼这时候就微微垂下眼睫毛,纤细的眼睫颤抖,绯红的唇瓣轻抿,它是长得很锋利的英俊,上半身肌肉像垒起的砖块一样结实,如墨般的长发自然散落在身前。
符合人类对于人鱼的所有瑰丽幻想。
但它时常露出一些孩子气的动作,学祁千雪歪头,眼泪变成珍珠,冲淡了它容貌的锋利感。
所以就算被带到海底,祁千雪也没有面对一个穷凶极恶的绑匪的感觉,它只是一条鱼而已。
不知不觉就对人鱼的底线一降再降。
当晚,祁千雪是睡在那个稍大一点的蚌壳里的。
蚌壳比成人还大,睡一个他绰绰有余,但是人鱼也挤了过来,长长的鱼尾宽大向两边伸展,摆动得像水草一样,勾住祁千雪的脚踝缠绕。
身前多了一双手,整个人几乎是被抱在怀里。
祁千雪比人鱼小了好多,这样的姿势就好像人鱼多了个贴身玩偶一样。
海底感觉不到冷,海水是凉的,但祁千雪身处其中却觉得温度适宜,他有点怕自己会变成鱼的样子。
如果真的变成鱼了,别说家里人接不接受了,他自己都没办法接受。
但祁千雪观察了一天,腿还是腿,没有变成人鱼的迹象,提在半空中的心稍微松懈了一点。
在人鱼的怀里找了个好睡的姿势,祁千雪眼睫毛渐渐和眼皮黏在一起,半梦半醒间,迷迷糊糊地听见什么声音。
水流流动的声音,还有一点点暧昧的哼声。
好像在哪里听过类似的声音。
祁千雪懵懵懂懂地睁开眼睛,看见了远处一株宽大水草在哆嗦,颤抖的幅度非常不对劲。
“醒醒。”祁千雪以为海草后面有什么食人鱼,害怕的叫醒了人鱼。
他害怕时,整个身子都蜷缩在了人鱼怀里,脸紧紧贴着它的胸口,眼睫毛轻轻颤抖,小心翼翼地顺着去看那株与其他安静海草安全不同的“发疯”海草。
人鱼静静地看了会儿祁千雪完全依赖它的样子,即便它是把他带来这里的罪魁祸首,可面对一点风吹草动,他还是会缩在它怀里,全心依赖。
它只朝着那株宽大茂密的水草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安抚地摸摸祁千雪的脑袋:“是有人鱼在繁衍。”
祁千雪茫然地抬起头,一点暧昧声音被海水送了过来,他总算明白为什么声音听起来有点耳熟了。
心里尴尬得要死,祁千雪嘴里“哦”了一声,他还以为有鱼在进食,声音是食物发出来的。
好糗哦。
他还来不及转回视线,眼睛突然陷入一片黑暗,人鱼捂着他的眼睛,像在对不谙世事的小孩儿说一样:“人鱼的占有欲都很强,和伴侣交配不会允许有第二条人鱼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