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笔趣阁>女生耽美>[且试天下]樊笼> 第五回 心照神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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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回 心照神交(1 / 2)

以隐泉水榭对雍京的掌控,不出一日,丰兰息就查出,丰苌租了白风夕旁边的院子。

白风夕和黑丰息江湖齐名,作为对这份地位的尊重,纵然天霜门是客居雍京,丰兰息也不会在他们住所旁边放暗哨。租契变更,是光明正大从官面拿的消息,邻里如何相处,就不得而知了。

如果天霜门和丰苌属下大打出手,想必早就惊动他,丰兰息其实不是很担心这个,白风夕一向很擅长交朋友,包括化敌为友。她孤身一人,甚至要反哺天霜门,能和坐拥隐泉水榭的黑丰息江湖齐名,且因为对她的敬重,江湖人将“白风”放在“黑息”之前,全靠她交游广阔,这是天赋,丰兰息想学都学不来。

丰兰息只是难以想象,这两个人要怎么产生比萍水相逢更深的联系,一个居庙堂之高,一个处江湖之远,无论从身份背景还是性格交际,完全不相关的两个人。

正好,隐泉水榭传来白老前辈的消息。一起查推举案时,风夕提过她联系不上师父,丰兰息就替她留意了,如今便以此为由,约风夕在兰云楼相谈。

兰云楼是自家产业,丰兰息先到一步,登上顶层,高楼上可俯览全城,丰兰息放眼望去,天已入夜,大部分地方都是一片昏暗,少数地方不受宵禁约束,还有零星灯光。

很久之前,丰兰息站在这高处往下望的时候,想的就是,他能为这天下做些什么,能在这广阔疆域和漫漫青史中留下自身什么样的印记。

不止大哥丰苌,丰兰息自己也在因婚事困扰,部署都希望他和凤家联姻,他不怕被人所逼,却苦于身边没人理解自己。倘若不能直抒胸臆,他争这权位又有何用处?为了区区世子之位就要卖掉自己结发妻子的位置,将来欲夺天下,岂不是把他整个人拆开卖光都不够。

身畔响起一道风声,丰兰息转头,只见风夕立在栏杆上,高楼百尺,她身后只有徐徐晚风,袖云飘荡间,如遇天上人。

“黑狐狸。”风夕一开口就破坏了这份静谧美感,“你的人瞧见我师父了?”

丰兰息叹了口气,想起少时曾念念不忘的青州公主风惜云,还有眼前让他心绪莫名的江湖侠女白风夕,其实她们有很多地方相似,都喜穿白衣,性情都活泼伶俐,白风夕或许是因为浪迹江湖,更多一些潇洒明朗,还有一点鲜少示人的恶劣乖张。

丰兰息不想仰着脖子跟这个煞风景的女人说话,指指身侧,风夕不情愿地跳下栏杆,才告诉她:“雾山传来消息,有人在那里见过白老前辈,此刻太阴老人在雾山甄选传人,布下试炼阵法,如今里外不通,音讯断绝,白老前辈大约陷在那里了。”

风夕略一沉吟,道:“我知道了,谢啦。”

她往栏杆一靠,大方地说:“行了,说说你的心事吧,看在你帮我忙的份儿上,我倾听倾听。”

丰兰息道:“这么明显?”

风夕面露同情:“跟你每次提起你家破事儿的表情一模一样。”

丰兰息默然片刻,说:“我跟你提过,我隐瞒了我哥哥很多事情,现在他知道了。”

风夕有点心虚,衣摆不易察觉地微微一荡,眼神乱飘,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丰兰息。

以前她不认识丰苌的时候就罢了,现在听黑丰息提起丰苌,脑中闪过的画面不那么好说,在当弟弟的面前肖想人家哥哥,以风夕的脸皮都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丰兰息发现她的走神,突然问:“是不是你告诉他的?”

“这个,”风夕倒是并不否认她已和丰苌相识,“我不知道你隐瞒了什么,也没法说,对吧?”

丰兰息看她片刻,选择相信白风夕的信誉:“谢了。”

白风夕知道的虽然不多,但很关键,丰兰息想起他曾在天霜门的船上说,大哥为他的死很悲痛是个好消息……他当时险死还生,谁都不信,得知至少大哥是真心待他,自然是好消息,可是回雍京后亲眼见到憔悴的大哥,涌上来的心疼和愧疚更加真切,大哥若是知道他曾经的怀疑,定会伤心。

风夕想到丰苌居然会因为嫉妒自己而起杀心,对这两兄弟的关系很是费解:“劝你还是跟你哥哥好好谈谈,能坦白就坦白,能解释就解释,隔阂,是会越存越深的。”

丰兰息唯有苦笑,只怕他现在愿意说,丰苌也不愿听了。

高处不胜寒,丰兰息既在江湖之巅,又处庙堂尊位,有些只能跟地位相当的白风夕说一说,两人闲谈几句雍京的局势和丰兰息的志向,才各自离开。

下了兰云楼,风夕就溜去丰苌府上,照例没走正门。

她没有特意隐藏行迹,只是武功太高,闲庭信步就闪过很多侍卫,有的侍卫看见她了,都默不作声,视若无睹。如今风夕在丰苌府上来去,丰苌的侍卫都当看不见她。

世人眼中,但凡男女相交密切,吃亏的总是女子。这些人对丰苌和风夕的关系自有一番理解,鉴于风夕武功之高,倒没几人以为她是被丰苌胁迫,多半是觉得主子和他的红颜冤家闹别扭,喊打喊杀当情趣。

丰兰息都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风夕还以为丰苌只会更惨淡,没想到丰苌还算从容,正在向德叔交代一些庄子上的事情。身为长公子,丰苌纵然无权无势,到底撰养了一些下属门客,有一些田庄收入,日常有些事需忙。

丰苌看起来气色还好,穿着劲装,箭袖护臂,衣摆只到小腿,不似平常宽袍大袖,垂带罩纱。

风夕从屋檐跳下来,轻盈落在屋里,挺新奇地问:“你白天干嘛了?”

丰苌多少习惯了风夕的神出鬼没,眼也不抬地回答:“出城骑马。”

丰苌把丰兰息赶走,自然是愁郁难消,然而惯用发泄情绪的办法被风夕堵死了一条,经过前一日风夕拎着酒坛来找他喝酒,丰苌短时间内都不想再看到酒这种东西。

独自呆在府中只会越想越伤神,丰苌干脆出门打猎,策马奔驰,挽弓射箭,也算能排遣。

德叔被风夕吓了一跳,瞧瞧丰苌的神色,见他没有为不速之客动怒,才向风夕问好,随即主动告退。

风夕瞧了瞧丰苌这空旷的地盘,抢先在桌案后坐下,把腿往桌上一架,目光落到丰苌腰臀处:“你能骑马?”

丰苌脸颊一抽,脸色瞬间阴沉下去。

风夕下手很有分寸,没真的伤到他,当时有些痛,过上半日就无异样了。

丰苌不回答,风夕也不意外,她对自己的分寸很有信心,但对丰苌的判断力没什么信心,丰苌真的很不会照顾自己。

风夕自是不会反省,顶多想下次温柔一点,看丰苌穿劲装更显得身姿挺拔,跃跃欲试地说:“下次去打猎也叫上我,找匹好马给我骑。”她拨弄着垂在胸前的长发和发带,亲昵地抱怨,“成天在雍京带小孩儿,骨头都要生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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