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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了。”曹平生释然一句:“咱们还是得管,但不直接管,不直接进行绩效考核,不负责向外包服务人员发放工资或者受托发放工资,只要秉承这条原则,那些所谓的合同,所谓的文件,都是可以改的,对吧委员?”说着他特意看了一眼罗大军。
罗大军不知可否地笑笑,虽然他现在已经不是发审委委员了,但从业近二十年的他对投行保代的尺度再清楚不过,这些人能绕弯就绕弯,能规避就规避,因为项目如果不这么做,就基本别做了。
“对不起我想问一下,什么叫不直接管”陈斌开口道。
“首先,你们得跟真正做劳务外包的公司签合约;然后,人拉来了,再派个劳务外包公司的头头管着那帮人。”曹平生道。
“但那个头头,实际上是听我们的对吧?”
陈斌此话一出,邓玲就朝他拼命挤眉弄眼,示意他说太多了,很多事自己知道就行,没必要非得在公开场合说明白。
陈斌的商当然没低到敏感的事硬往台上说,但作为人力资源部部长,他才是方案的最终执行人,如果没有在公开场合得到所有人同意就按自己理解的实施,最后出了问题锅非得自己背不可。
气氛突然间有点冷,因为没人敢接陈斌的话,谁接谁背锅,最后还是罗大军拍了拍手道:“大家也不用急,上千名派遣员工,不是一下子就能解决的事儿。”
说到这里他特意看了下邓玲和张剑枫,“这个问题很普遍,尤其是2014年那个《劳务派遣暂行规定》出台后,全国几乎所有大型生产企业想上市,都得面临这个问题。”
全场十分安静,齐刷刷看着罗大军,他喝了口茶继续道:“法规刚出台那会儿,很多企业措手不及,政府也理解,监管层也理解,所以给了时间整改。当然,给的时间确实不长,所以其实直到去年,大家通过劳务外包这个方法绕一绕,还是能绕过去。”
罗大军随即看向曹平生,“但今时不同往了,就从前几个月的反馈问题来看,监管层已经有所察觉了,所以核查力度严了很多。”
柴胡屏息听着,心想罗大军这番话虽然很委婉,但简直就在打曹平生的脸,他的隐含意翻译成大白话就是:“你作为保代刚才给企业出的什么馊主意?现在审核已经趋严,还想用劳务外包遮掩劳务派遣根本行不通!”
入行两年,会计师在柴胡眼中一直都是听话乖巧的沙和尚,如今自实力硬,底气牛bī)得敢顶撞投行保代的会计师终于出现了!
罗大军如果只说到这里,不被曹平生回怼才怪,所以他不等曹平生开口就接着道,“别说我们是派遣变外包了,就算是实打实的劳务外包都艰难。之前非象股份,建方科技就是劳务外包,会里问了一堆问题。”
关于罗大军说的这两家企业,当时被监管层关注的问题如下:
1、发行人是否通过劳务外包的形式规避劳务派遣的相关法律和监管规定;
2、请披露劳务外包合同的主要内容,如工作内容、管理方式、费用结算方式等;
3、劳务外包是否涉及关键工序或关键技术;
4、劳务外包单位是否与发行人存在关联关系;
5、劳务外包定价是否公;
6、发行人是否通过劳务外包影响公司业绩。
了解完况后,邓玲感叹一句:“太狠了,一点空子都不让钻,哪经得起这么问……”
“而且人家还是实打实的。”陈斌立刻接话道,“实打实”这三个字他特别加重了读音。
他心虚了,盘算着好险自己没有轻易放过这个话题,否则如果真的按之前的方式实施,报进会里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树大招风,咱们这公司,搞上市算是风口浪尖了。”罗大军无奈一笑,但面容立即严肃起来,“也正因如此,咱们必须方方面面都得做好,绝不能落人口舌,若出一点岔子,直接就是头版头条。”
“那您说,咱们应该怎么做,都听您的。”张剑枫道,他的话音听上去很轻松,好似整顿饭下来他是只一个旁听者,与邓玲时不时冒出的焦虑感截然相反。
企业实际控制人一句“都听您的”让曹平生感觉特别刺耳,这还是第一次在饭桌上被客户当成空气。
此时罗大军正声道:“之前曹律师说的不控制、不指挥,是对的,但还有一点很重要,如果是劳务外包,我们只看产品,看项目,看结果,不对员工个人进行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