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小白恐怕未必乐见此事。”王匡此时又道。
他口中的小白,便是枪八三。
枪八三的确未必肯将到手的胜局拱手让出。而若他执意要分胜负,便只能和钺八五约下死斗,这同样也在山庄的规矩之内。
无论如何,这都是一场全方位的比试,只要能够选拔出足够优秀的人才,山庄从来都很愿意放宽约束,由得这些年轻人折腾。
书九对这两人的生死并不在意。
以枪、钺二人的武技,远还达不到令他对其中任何一方介怀的地步,于他而言,平局是最为省心的。
自然,若是二人执意死斗,他也不会干涉。
“再看吧。”他拂了拂衣袖,并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转望着王匡问:“先生可是有事?”
他身负重任,王匡近来也鲜少寻他说话,今日却在饭时将他叫了过来,必是有事发生,且事还不小。
王匡闻言,面上便浮现出了一丝苦笑,直接将手中密信递了过去:“你看了便知道了。”
书九微有些吃惊,许是没料到对方会如此信任自己,居然毫不避讳地就把密信交给了他。
愣了一息后,他也没推辞,大大方方接过信笺,一目十行地读了,复又将之还了回去。
“怪麻烦的。”王匡替他说出了心里话。
书九默然不语,面上亦无甚表情。
王匡叹了一口气,将信笺握在掌心揉成了一团,摇头道:
“是以我才一直说六……还是太年轻了,思虑不足。你看,这不就是后患么?就算明知道这是有人在里头搅局,这一手棋下到了眼面前,却也不能不去应招,真是……唉……”
他重重地呼出了一口浊气,未尽之言,亦在此叹中。
书九仍旧不曾未言声,看向王匡的眼神却很专注。
他在等待这位剑语士的指令。
剑语士有令,必当遵从,无论这命令是什么。此乃庄主亲自交代的。
王匡将纸团收进袖笼,目注着前方,面上忧色难掩。
容他考虑的时间并不多。
事情已然迫在眉睫,他须得当即做出决断,哪怕是最草率的决定,也总好过犹豫不决。他等不起,事态更等不起。
“那就只能再麻烦阿九你一遭了。”稍作思忖后,王匡便温言道,语毕,伸手向书九肩膀上拍了拍,神情间竟有了一丝疲倦:
“辛苦你,加紧些罢。”
所谓节外生枝,便是应在此时,所幸王匡已经提前有了安排,虽然并非尽善尽美,却也算是在应子之后,又回了一步先手。
只可惜,他设下的套子针对的并非搅局者,这让他多少生出了几分憾然。
“是,先生。”书九颔首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