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时,王砚书守在她的床边,看着有些狼狈。云昭睁开眼,他终于松了口气:“昭儿,你真是要吓死我了。”
“对不起。”
王砚书怜爱地摸摸她的头,将她的碎发拢到耳后:“别说对不起。你无愧于任何人。”
“让你担心了。”
“为你牵动的情绪,都是我的幸福。”他轻轻笑开,云昭也笑了一下,转而又垮下脸。她问:“赵府一切还好吗?”
“有太子殿下在,没人敢拿赵府如何。”
她点了点头,握紧了他的手:“我想再睡一会儿。”
“好,你安心睡,我就在这里,哪也不去。”
云昭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她孤身一人,走在贫瘠荒芜的土地上,烈日当空,她口干舌燥却找不到绿洲。
土地龟裂成一块一块的,她漫无目的地行进,四周都是一样的风景,黄土地,一马平川,烈日如火炉,又大又热。
她就这么走,停不下来,也不知道去往何处。身体像被碾碎一般的疼,却还是停不下来。又渴又痛,步履蹒跚。
忽然,大地颤动,眼前的土地裂开一条巨大的缝隙,像恶兽张开血盆大口。她着急地想要停下来,最后却一头栽进裂缝里,粉身碎骨。
云昭猛地惊醒,日光透过窗子,将一室照亮。
王砚书因为她的动静醒过来,动了动僵硬的胳膊,柔软朦胧的目光看向她:“做噩梦了吗?”
她忽然坐起来,抱住他,埋首在他的肩窝。
王砚书清醒过来,伸手轻轻抚摸她的后背,安抚她的情绪。
“昭儿别怕,我在。”“别怕。”
云昭终于从噩梦中脱身出来。
云朵推门进来就看到他们抱在一起,连忙转过身,伸手捂着眼睛,嘴上嚷嚷着:“我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看到。”
云昭松开先生,笑了一下:“你怎么过来了?”
云朵立刻跑过来,眼巴巴地看着她:“我担心你啊。”
云昭摸摸她的头:“我没事了,别担心。”
云昭的伤直到入了秋才算好得七七八八,新伤旧病,她养了很长一段时日。
余将军因救驾有功,擢升一级,任玉阳军副帅,暂代主帅履职。
云昭虽在左侍中的位置上,却以养伤为由不去上朝,难得过了好一阵子清闲的日子。
和先生饮茶作诗,抚琴唱词,听云朵说外面的趣事,看她每每笑靥如花。云昭觉得这样的日子真好。
一场秋雨一场寒。今年的秋来得格外早,一场大雨后,寒风掠过,枝头的绿叶来不及发黄便被雨打风吹去。
云昭带着云朵去添置新的秋装。自从有了姊妹,她们都爱上了手挽手去逛成衣铺、买脂粉头油、添置首饰头面,顺便还能吃上一碗美味的芝麻汤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