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暗物质”号舰艇停泊下来,黎日庆、华盛顿眺望,又回到了元宇宙,又看到熟悉的人马座红色星云、柯伊伯带。他们转换回数字态,用超光速的思想速度,回到太阳系,召集另外5堆数字------小野洋子、花木兰、武则天、一休哥、绿巨人,到木卫二巡察。
7堆数字态一个个地潜入木卫二厚厚冰层下的海底,七子转换成人形态,华盛顿简要地通报了之前的经历概况,七子商议下步怎么办?花木兰问:“《九阴真经》到哪儿去寻?如何找天狼、喝它的血?”这时只见聪明的一休哥两根食指在头顶画圈,发出“格叽格叽格叽格叽格叽格叽”的声音,“我知道了,《九阴真经》不用找,就在黎日庆那里。”
大家惊讶地望着一休哥、日庆,“那怎么可能?”花木兰睁大眼睛问,“恒河边树林里,他在河里刺死孟德斯鸠、夺走了《九阴真经》。在水里动手,因为水波杂质影响数字扫描,菲琪儿的监测受到干扰,所以黎日庆得手后没被发现。这也是波茨坦温泉一分钟会议内容没被人马座军监测到的原因。”“对,书在我这儿!当时孟德斯鸠独自快步到河边密林,我和小野洋子跟上去,他竟然和梅若华、和珅在一起,瞅见他正小心翼翼地贴身藏一。我和小野洋子冲过去推他们下河,幸好三人都不会游泳,我顺手用宰鱼刀在水里结果了他们,刀扔恒河里了,我戴上帽子遮住了湿头发。当时小野洋子画蛇添足,说我们周末2天度假钓鱼露营,幸好那个年轻警察没发现破绽------哪有度假钓鱼露营不带刀具的啊?!”他得意地说,“哦”大伙恍然大悟。
“那怎么喝天狼血呢?”武则天、绿巨人不约而同问,一休哥两根食指在头顶画圈,发出“格叽格叽格叽格叽格叽格叽”的声音,“我知道啦!黎日庆在通往‘暗物质’船的路上,遇到的就是天狼,他不是已喝它的血了吗?!”华盛顿一拍脑袋:“哎呀,对啊。”日庆舔了舔唇,似乎在回味。七子商议决定妥当,7分钟后,一个个浮出海面。
不知过了多久,沉睡的太阳系终于醒来,水星、金、火、木、土、天王、海王星,运转终于排成一线,日庆请出《九阴真经》和七本手抄《建言有之》合在一起烧化入水,七子喝下。又不知过了多久,日全食时,七子饮血终成“天龙”,天龙肚脐转动涨缩,已与暗物质世界链接。天龙选择:返回地球家园,找到7版本《建言有之》、修炼成功“十道”,自由照耀世界,建立人类新世界。让爱成为习惯,让和平成为习惯,让自由成为习惯,让民主成为习惯。当此,若用地球纪年时间算,他们已离故土6000万年!当然,没有时空,6000万年,可能也就一眨眼、打一个响指;没有时空,6000万年,可能就是永远
七子摆脱菲琪儿控制,返回了地球。不知经过多少海里的行程、经受过多少次的海上损失、多少次的修理、多少天的无风时期、多少次遇上把船吹到航线外的飓风,遇见多少意料不到的事,海面上的种种好运、歹运,曾使这艘天龙驾驶的三桅船远远地和陆地隔绝。终于,他们到达了熟悉而陌生的欧洲海港。海上这几个月,他们知道了第三次世界大战人类毁灭后,经千万年的演化,地球上又出现了人类,原始人类社会进化到奴隶社会、封建社会,地球上爆发了用冷兵器打仗的世界大战,天龙记起爱因斯坦曾说过:“我不知道三战什么时候爆发,但我知道第四次世界大战的武器,肯定是用刀剑。”现在他们返回地球进入的是资本主义萌芽时代。天龙感觉这象到了新一轮翻版的人类世界游戏,上一盘游戏over,又重新开始游戏。
这艘大帆船,经过香波城堡跟前,帆已全数卷好,帆桁都在船桅上构成了十字形,这时已在海湾里了,水面慢慢平静下来,帆船在余波上摇动,经过夕阳笼罩的海湾,开进了古老的海港,港里的船象是堆在那里一样,沿着码头,船舷靠着船舷,各种型款样式的,应有尽有。那7位被海水摇荡了好几个月的天龙一下上了岸,太激动啦!因为久离故土,人地生疏,因为忘了都市生活的习惯,所以他们都是迟疑的,他们慢慢地向前走,好象被偷走了什么。
天黑了,岸上一片灯火。在夏夜的热空气里,带着大蒜味的烹调香味,在喧闹的市区上飘浮,人声、车轮转动声、撞击声、欢笑声、叫卖声在闹市区里混成一片。他们隔壁的圣女号下碇了,位置正在一艘双桅小船和一艘双桅快船的中间,这两艘船在事前让出了空档使它通过。等到海关和海港的一切手续都办好了,船长波拿巴才同意大部分的海员到岸上去寻欢作乐。圣女号船员们上了岸,摇摆地走着,仔细寻觅方向,探索那些和碇泊区相通的小胡同,在这几个月的海程之中,那欲望的饥渴,早已在他们身上扩大,现在他们全身都被这欲望má • zuì了。
黑暗的小胡同全是向着海岸的下坡路,正象许多阴沟,从里面吐出污水气泡。他们在这些胡同之间迟疑了一会,决定选择一条迂回曲折的过道,好些房屋的门上都点着向前突出的风灯,灯罩上用数字标出了门牌号。在各处门口的窄小的穹顶下面,一些系着围腰女佣样的妇人都在椅子上坐着,看见天龙和船员他们过来,她们一下子全站了起来,向前走了几步,切断了慢步走着的他们。船员们漫步唱着、笑着,浑身象着了火。在过道的尽头,一扇门忽然开了,露出一个脱了外衣的胖女人,她的长腿在紧身汗裤里显出了轮廓,她的短裙短得象是相扑选手的一圈束腰带,胸部、肩部、胳膊上的柔软肌肉,粉嘟嘟的,她叫道:“你们来吗,帅哥?”话音还未落地,她竟跑过来,在船员和天龙中间扭住了一个向自己的门口拽,如蜘蛛精拖着一只昆虫往盘丝洞里拉。那个被这种接触所煽动的汉子软弱地抵抗着,其余的人停住脚步来看,他们迟疑不决。
那女人费尽力气把那汉子拉到自己店子的门槛边了,这时,黎日庆突然叫唤道:“不要进去,华盛顿,不是这地方!”华盛顿粗鲁地挣脱了她,他们加快脚步往前走,那妇人气坏了,用不堪的脏话在他们后面辱骂。他们前面的沿街一带,妇人们都走到了各自的店门外,用发嗲的声音嚷出了诱人的召唤。这条胡同是一个斜坡,靠坡上的那一段,几乎是守门爱神们惑耳的大合唱,靠坡下的那一段,几乎是失望姑娘们的污秽诅咒声。7位天龙快步带小跑,远离了那帮船员,但他们始终夹在“肉林”之间,在这满是窄小房子的迷宫里,踏着泥泞路面前进。
逛累了,黎日庆打定主意,带着大家钻进一所外表美观的房子-------香波城堡。香波城堡正在举行付费聚会,天龙付了银币进了门,都饱尝了美食、美酒。大家都坐在各处角落里的小圆桌上,一个女招待跑过来伺应他们,靠着他们坐下来。他们把四张桌子拼拢来,几乎全醉了,高声说话,每个人红着眼睛,抱着、唱着、嚷着,举起拳头敲砸桌子,端着葡萄酒杯往对方嗓眼里灌,毫无顾忌地把人类的野性大撒把出来。黎日庆醉得轻些,不是由于他喝得少,而是他还怀着好些另外的念头,他来得比较温柔,想着法子和女招待侃聊。他的意思有点不连贯了,想起来的话忽然又忘了,以至他不能精确地想起他本来想说的事。
日庆问她:“你在这儿多久了?”“六个月。”女招待回答。“你喜欢这种生活吗?”“习惯了。坐台、做jì • nǚ,反正都是肮脏的职业。”“你是本地人?”他问,她摇头。“你是从哪儿来的?”她反问。他仿佛是思索,也象回忆似的说:“从外星来的。”她乐了:“你可真逗。”她在脑子里寻找一件忘了的事,随后严肃的问:“你在旅行中间,可曾遇见过许多海船?你可曾看见过圣女号?”“见过。”这时,她的脸色发白了,她问:“真的?”“真的。”“你可知道拿破仑波拿巴是不是在那条船上?”他吃了一惊:“你认识他?”“噢,不是我,认识他的是另一个女人,她大概是找同乡。”
黎日庆说:“我想见她,那个女人。”“你要和她说什么?”“我要和她说,我见过拿破仑波拿巴。”女招待问:“他身体可好?”“他是一个结实的汉子。”“圣女号上哪儿去啦?”“就在这里的海港。”“的确是真的?”“真的。”“你认识他?”“是呀,我认识他。”他问她:“你有什么事要找他?”她突然站起来跑到柜台前,取了一只柠檬果把它剖开,朝盅里挤出了它的汁,往盅里加满了凉白开,端给黎日庆:“喝吧,先解解酒。一会我再给你说。”他听话地喝了,用手背抹了一下唇:“我听你说。”“你要保密,不要对他说起看见了我,不要说是我告诉你的。”他狡猾地说:“一定保密。”“他的父亲死了、母亲死了、哥哥死了,三个人在一个月里边都害了肠热症死了,那是1789年的2月,到现在两年了。”他接着就问:“你相信这是可靠的?”“当然。”“谁给你说的?”她伸出两只胳膊靠在他的肩头,盯着他:“你发誓不许乱说。”“我发誓。”“我是他的妹妹。”她脱口而出:“我叫波姬小丝波拿巴。”他眯着眼睛端详她……
在他俩的四周,酒盅儿,拳头、鞋跟的声音闹噪着,女人们的尖叫和男人们的狂吼混成一片。日庆觉得她坐在他身上,浑身滚烫,神情慌乱,她紧紧地搂着他,她是拿破仑波拿巴的妹子。他突然开口:“那么,他们都死了?”“都死了。”“父亲、母亲、哥哥”此时黎日庆嘴上重复着,内心浮现的是核战爆发时亲人的痛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