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洲某处洞府。
“夫人,天狐族的那位也一起卷进去了,这可如何是好?”打探完消息回来的侍女一脸紧张的回来。
懒懒倦在躺椅上的红衣少妇睁开半阖的眼,一双狭长上挑的丹凤眼划过兴味之色。
“哎,”她幽幽叹了口气,故作悲天悯人道,“太墟来去无踪,天狐族那小子不小心被卷进去,只能说运道不好了。”
“那会不会引出天狐老祖,据说那位可是十分看重公子御。”那侍女又道,忧色溢于言表。
红衣少妇掀起垂下的纤长眼睫,一双碧色的眼瞳泛着诡光,如春笋般的细长玉指沿着丰润的下唇轻轻滑过,丹蔻鲜艳如血,“慌什么,太墟入口可不是本夫人区区一个妖王能控制的。”
“呵,要找人算账的话,就去无间之地找那个女人好了。”她轻笑一声,压低的声线慵懒沙哑,语气带着十足的恶意。
侍女微微松了口气,“夫人,那需不需要和那边通通气?”
红衣少妇斜睥了眼侍女,碧瞳里透着冷光,惊得那侍女立即跪了下来磕头,“是…是奴婢多嘴,望夫人饶恕奴婢一次!”
等侍女将头都磕破了,红衣少妇才懒洋洋的叫她起来。
“白家那边可有什么动静?孽龙都跑了,忙活了这么多年,鸡飞蛋打的滋味可不太好。”
“回夫人,白家一直在暗中寻找她,且他们与中洲梼杌族近期交往密切。”侍女不敢收拾脸上的伤,毕恭毕敬的答道。
红衣少妇轻嗤一声,“都是贪心不足的蠢货,不是自己的终归不是自己的,”她手里捏着一块温润的玉石,玉石在她手中慢慢变形,逐渐变成一朵莲花的形状,“若不是谷家,我竟不知那丫头的本事不小,不到元丹境就有一具分/身。”
侍女这次再也不敢随便接话了。
“虽然进了太墟几乎不可能出来,不过……总觉得那丫头身上有古怪,翡涟氏的那小子又进去了,”红衣少妇皱了皱眉,沉吟道,“派人守在那边,一旦有异动马上禀报。”
“是。”侍女恭敬的退下。
“可惜墟光只有一道,不然就可以将那些讨厌的人统统扔进去了。”红衣少妇柳眉微抬,有些遗憾的自语道。
*
太墟里是亘古不变的黑暗,生活在太墟内的生灵,无垠的黑暗给了它们最安全的保护色,几乎没人能知道它们的模样,更不知它们的来历。
翡涟御守在渡心魔劫的摇光身边,很快就发现不对。
不断有东西在靠近,尽管声响几近于无,但在失去视觉的黑暗中,那些细微的动静被放大的无数倍。虽然为她布置了隔绝阵,但翡涟御还是有些不放心,又在外面扔了一套阵旗。
急促的破空声,细微的“吱咯”声……他发现那些东西并没有攻击他的意图,而是全部往地上的人撞去,隔绝阵对它们来说竟然丝毫不管用,出入如无人之境。
就在他踏入阵内时,只听见盘坐在地的人用颤抖的声音低呼,“不,不是……”
翡涟御皱眉,心魔劫靠的还是自己,旁人最多能从旁协助,他如今能做的只有驱赶那些古怪的东西。
摇光好不容易摆脱那些想将她啃噬吞没的黑影,没走几步就停了下来。在她面前,站着一个笼罩在黑气里的身影,那身影看不清是男是女,是高是矮,唯有一双暗红的眼眸没有被黑气遮掩。
“你是谁?”摇光的声音有些发干,她紧紧盯着那个淹没在黑气里的人,不知道为什么对眼前的身影惧怕程度甚至超过了黑暗本身。
她的心怦怦乱跳,隐约察觉到眼前的身影恐怕是她内心最深处的恐惧所形成的心魔。
从黑气中伸出一只手,干瘦苍白,透明得甚至能看清皮肤下的血管,有血液在青色经络里泊泊流淌,真实得可怕。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是谁么?过来就知道了。”黑气里传出一个声音,嘶哑刺耳的嗓音难辨雌雄。
摇光不自觉的往后倒退了几步,压下那股莫名的心慌,冷静的说:“总有一天我会知道你是谁的,不过不是现在。”
黑暗中忽然涌动出许多团黑气,前仆后继的往黑影身上撞去,黑影的气息不断壮大。
“呵呵,不要妄想摆脱我,你摆脱不了你的宿命。”黑影浑身一震,气息变得更加危险,冰冷沙哑的声音如附骨之疽般紧紧贴着她,让她的心沉沉往下坠。
“宿命,什么宿命?你觉得我会信你说的这套?”摇光亦步亦趋的后退,这个心魔的实力强到诡异,凭她现在根本无法抵抗。
“这是你的宿命,你逃不掉的。”那个身影一步步向她靠近,沙哑的声音带着说不出的诡异。
摇光深吸一口气,往黑暗里奔去。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让那个的心魔的实力强到不是她现在的修为能抵御,但她很清楚不能被黑影抓到,一旦被它抓到,恐怕她会永远陷在心魔里出不去。
她的速度很快,但黑影的速度更快,那团黑气瞬间掠到她跟前,一瞬间将她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