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秦州洗漱完站在落地镜前,镜子里照出身形高大挺拔,合身的衬衫下摆全部妥帖地抚入西裤边缘。
他略微低头,系上连颜色都和衣裤一致的黑色袖扣。
车子已经在外等候。
秦州整理完下楼,神色比以往更冷峻,他踏出冷冰冰的房子,黑色宾利车往他身边靠了些,拉开后座时,空气里的芳香丝丝缕缕飘往鼻端,副驾上正摆放着一束绽放的百合花。
“舅舅,”秦州落座,合上车门。
秦怀阳点了点头,同样是一身黑衣黑裤说:“你爷爷奶奶就不来了,他们年纪越大越受不了白发人送黑发人。”
“我明白,”秦州道。
汽车驶向郊外最大的墓地,清藤园。
今天,是秦清凤的忌日。
秦州捧起百合花,轻放在墓碑前,墓碑上女子微笑的脸庞永远定格在了35岁的大好年华,从此逝去的生命只存在惦念的人的心里,如果没人记得,便只能与黄土同哀。
秦怀阳止不住叹息,拍了拍秦州的肩膀,心头惋惜又怀满腔怨恨。
“我这妹妹从小金尊玉贵养着,谁能想到她这么福薄,要不是江贤柏她绝不可能年纪轻轻就没了,什么时候江贤柏不好过,什么时候我这根刺才算拔了。”
秦州沉默着,单膝跪在碑前,抬手拂去照片上的灰。
*
这一天,陆骁很无聊,打电话向江泽报备了情况。
江泽那边也是长吁短叹,说是孙总最近被儿子给气到,差点脑溢血,于是带着老婆出国散心去了,让他们自己和秦州好好面谈,拿出请教老师的诚心来。
他盘腿坐在沙发上,双手抱胸,腿上搁着剧本,仰头望向雪白的天花板。
试问苍天。
如果打坐冥想,是不是有一天能无师自通?
答案肯定是:不能。
“啊——”陆骁大吼一声,非常烦恼。
行业之间有规矩,电影没上映前,剧本内容不能透露,他无法向别人请教,真要请教也只能笼统地学一些演戏的基础功,不能细节讨论剧情,也就无法在角色上切入到位。
陆骁万般无奈。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