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便所有的东西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找着原本放在包袱里的过所,就连照身贴都消失不见了。
不用细想她都知道,定是伏慎那厮干得。方才她进城之后特意将那两样东西放了进去,她在茶楼换衣服时还特意检查了一番。
桓辞被气得七窍生烟,恨不能将伏慎扒皮抽筋。
她郁闷地回了那间茶楼,上上下下找了一遍,却再没见到男子的身影。
无奈之下,她只好找了间酒楼先去吃饭,而后便如游魂般在街上晃荡了半日。
挨到快要宵禁之时,街上渐渐没了行人,巡逻的官兵间或还会拦着人问话。
九月的夜里已足够冷了,将桓辞冻得直跺脚。眼看官兵就要走到近前了,她一咬牙,转头往伏慎府上去了。
如今他当了副相,听说搬到了宫城脚下的永乐坊。
果然,她在坊内走了半日,很快便找到了一座灯笼上写着“伏”字的府邸。
左右观察了半日,确认左右无人后,桓辞跑上前去敲了敲侧面的角门。
开门的是一个十多岁的小厮,揉着惺忪的睡眼打量了她片刻,有些不耐烦地问道:“你找谁?”
“我找伏大人。”
小厮上下打量了他片刻,不觉皱起了眉头:“如今已过了宵禁,你这个时候来可是有什么急事?”
“我有十万火急的事。”桓辞从怀中掏出一块碎银子递给男子,“劳烦你通报一声。”
“行吧。”小厮颠了颠手中的钱,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我只负责传话给仪门,至于能不能传进去我可做不了主。”
桓辞偷偷撇了撇嘴,又从怀中掏出些银子递了过去:“难为你了。”
那小厮心安理得地受了,问道:“你是三爷什么人?找他又有什么事?你说了我也好去通报。”
“我是陈玉儿的哥哥。俺家玉儿有了伏大人的娃儿,如今就要生了,正在房里哭喊着想见大人呢。”
小厮怀疑地看着她:“陈玉儿是谁?从没听说过这号人物。”
“伏大人的事哪能都让你知道?你快去吧,可别耽搁了。”桓辞忙催促道。
小厮将信将疑地看了她几眼,最后嘴里念念有词地往夹道里去了。
等了许久之后,门终于有一次被打开了。
桓辞不停地搓着手,看着眼前陌生的男子直皱眉头。
“你就是那陈玉儿的哥哥?”男子语气严肃地问道。
桓辞忙缩着脖子上下点头。她早被冻得神智不清了,现在只想找个暖和的地方歇歇脚。
“跟我来。”男子眼神示意她快点跟上。
二人一前一后走了许久,经过了好几座门后终于到了正厅里。
厅中如今灯火通明,门内门外都有人垂手站着,整个院子里听不到一声响动。除去给她端茶的丫鬟外,其余人皆是屏息凝神。
等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后,厅外终于有了一阵脚步声。
桓辞急忙起身察看,只见伏慎走在最前头,后面跟着两个随从,不紧不慢地朝这边来了。
“都出去。”男子一进来便朝众人吩咐道。
桓辞作出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待众人都走了后才踱步到他面前。
“我的东西呢?还给我?”她摊开手不快地看着他。
“阁下是哪位?”伏慎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沉声问道。
桓辞眯了眯眼:“你装什么傻?”
“来人,送客。”伏慎冷睨她一眼,朝门外喊道。
桓辞忙拽住了他的胳膊:“别,我错了。”
男子轻扫她一眼,推开了扒在他衣服上的爪子,道:“不知阁下深夜找伏某所为何事?”
桓辞努了努嘴。这人是打定主意装到底了,竟然跟她使这招。
她一把扯掉粘在脸上的胡子,登时疼得呲牙咧嘴,向男子投去委屈的眼神。
“是我,我是桓辞。”她低声道,“把我的过所还给我。”
男子嘴角微勾,一脸嘲讽地看向她:“伪造过所或冒名用他人过所应徒一年,不如我将你的东西送去官府,你再去找他们要。”
没等桓辞接话,他又接着道:“抑或是郡主已自立了律法,所以看不上我大荣的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