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一会让李若琏来一趟!”
朱元璋顿了顿,才继续道。
申湛然也觉察到了朱元璋的犹豫,不过他并未开口询问,而是躬身应下后,就走出了东暖阁。
“父皇,您是对申先生不放心吗?”
这时,一旁的朱慈烺有些惊讶地看向朱元璋道。
朱元璋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沉声问道:“你对刚才的事情怎么看?”
朱慈烺想了想,道:“儿臣觉得此事十分诡异,要知衡水到德州不过百多里路。”
“而当时山东境内的大战如此激烈,就连儿臣在京城也有所耳闻,马得功等人不可能不知道。”
“但是他却并未追击,而是放任马重禧进入山东,儿臣觉得此事颇不寻常。”
“在就是谢升本是德州望族,他既能在短时间内攻下德州、聊城等地,手中怎么也该有两三万人。”
“加之德州有城池倚仗,而马重禧才经大败,他却不战而逃,此事也颇为费解。”
“至于卢九德就更让人无法理解,因为他和沈廷扬本就只有两万多人,却仍分兵去攻打郭升,不要说他是带兵之人,纵使是不知兵的人,也绝不会如此做......”
朱元璋听完朱慈烺的分析,点头道:“不错,这些事情都十分可疑,而且连你都能看得出来,难道申湛然看不出?”
朱慈烺愣了愣,有些犹豫地道:“父皇,申先生是不是有什么苦衷,要知道之前您不在京城时,他可是尽心竭力地帮助儿臣。”
“要是没有申先生相助,恐怕儿臣未必能再见到父皇......他应该不会有其他心思吧?”
朱元璋摇了摇头,道:“李祖述等人的谋划虽然周密,但是以申湛然的才能,对付他们却是绰绰有余。”
“可是他却只守住了皇城,并未理会李祖述等人,若非咱及时出手,恐怕连朱国弼等人也未必能抓到,他又怎算是尽心?”
朱慈烺闻言,这才发现先前计划中的问题。
不过他想到这几日申湛然为了平叛之事殚精竭力,整日忧心忡忡,人都憔悴了不少,心中实在无法接受申湛然背叛之事。
于是他又低声道:“父皇,是不是申先生压力太大,一时疏忽所致?”
朱元璋知朱慈烺虽有些长进,但性子还是有些柔弱,不能接受信任之人的背叛,也就没再逼他。
他暗叹了一口气,平复心情后,才缓声道:“所以咱让他去审徐允祯,他应该也清楚这是咱给他的一个机会,希望他不会让咱失望......”
这时,一个小太监进来禀告,说李若琏在外求见。
朱元璋让小太监去带李若琏进来后,又强振精神,端坐在那张已经磨得十分光滑的木椅上。
“李卿,你能完全控制黄得功这支兵马了吗?”
朱元璋待李若琏行过礼后,就开口问道。
李若琏愣了愣,躬身道:“靖南伯的这支兵马本是京军,上次田雄、马得功二人闹事时,他们就没有跟随。”
“之后又和臣一起经历了蔚县、恒山大战,忠诚上应无问题。”
朱元璋摇头道:“咱的意思是说,若是咱让你率这支兵马去攻打黄得功,你能指挥得动吗?”
李若琏闻言大惊,一脸惊慌地看向朱元璋道:“陛下,靖南伯对陛下忠心耿耿......”
不过他话还没说完,就见到朱元璋凌厉的目光,立刻闭嘴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