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长君等公孙敖写好,又叫他念一遍,以免有遗漏。公孙敖笑嘻嘻说:“此法做不出豆腐,我明日来大兄家过除夕。”
卫青推他一把:“还赖上我大兄了?”
公孙敖往后踉跄两步。
卫长君笑道:“别闹了。公孙,冬天昼短,我就不留你了。”
“大兄年后见。”公孙敖拱手作揖。
卫长君和卫青送他至门外,看着他远去,“这几日膳房有没有给你做饺子?”
卫青未语先笑。卫长君顿时明白,“豆腐呢?”
“我跟他们说了,他们要年后试试。”
卫长君沉吟道:“这样他们反倒像欠你一个人情。”
卫青想起那几个厨子羞愧的模样,禁不住点头。
卫长君回身:“走吧。”看到卫媼在院里嘀咕些什么,到跟前就叫她大声点。
卫少儿:“阿母说全城只有大兄会做豆腐,早知道别人也喜欢,就做点拿去卖了。”
卫长君一时不知该打击她,还是该嘲讽她:“阿母是不曾听说过人生有三苦,撑船打铁磨豆腐。咱们自己做跟玩儿似的,几个人你一下我几下就成了。真拿去卖,按时按点,几天身体就吃不消了。”
“以前在平阳侯府干的活没比磨豆腐轻松。”卫媼不以为意。
卫长君懒得废话,去厨房弄十斤豆子出来,“明儿做点?”说着作势泡豆子。
卫媼听出卫长君嘲讽她,夺走黄豆自个泡。卫长君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转向卫青问他吃了没。卫青想念家里的饭菜,吃饱出来的依然摇头。
小霍去病一看他大舅进厨房,迈开小腿跟上。卫长君从橱柜里拿两个鸡蛋,转身对上大外甥乌溜溜的双眼,他挑了挑眉头,“蛋羹还是蛋饼?”
小孩儿嫌弃地皱了皱鼻子。
卫长君忍着笑说:“只有这两样。”
小孩扭头出去,当自个没来过。卫长君气得笑骂:“小混蛋!”
卫青进来:“去病又干嘛了?”
“以为我给你做好吃的。”卫长君也没打算做鸡蛋羹或蛋饼。卫青顶着寒风回来,一定想吃点暖胃的。卫长君一边吩咐卫青烧热水,一边拿出干豆角和干木耳,然后又去院中掐一把小葱。
卫青看着灶里的草木灰,“大兄,灰该掏了。”
卫长君进来:“我知道。明天上午弄菜地里,一来可以护苗,二来可以肥地。”
“这灰还有大用?”
卫长君舀一碗面粉放盆里,“何止。还可以杀虫。我都和阿母说了,以后掏的草木灰别往外扔,留我拉去秦岭肥田。”
“大兄做什么吃?”卫青见他搅面糊,顾不上草木灰。
卫长君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个做法还是跟前妻学的。面糊搅匀备用,卫长君把泡发的豆角切小段,木耳切丝,小葱切成葱花。待水开,放入豆角和木耳,卫长君又把面糊放刀面上,用叉子边缘把面糊一条一条的往水里下。面糊条浮上来,卫长君加入油盐,然后打两个鸡蛋,放一点点增辣的胡椒粉,最后点上葱花,一份色香俱全的面条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