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没事,青天目有希子就真的很自然的不再追问了,她肃着脸,转而提起这次过来的目的。
“你知道那个小贱种已经开始修习术式了吗?”
一开口语气就很冲,眼中的妒恨都快要溢出来了似的。
青天目溪源不咸不淡瞥她一眼,没有接话。
深深吸了口气,压制住内心深处的暴躁,只是对着儿子,青天目有希子终究跋扈惯了,再怎么隐忍那股不满还是从言语间透露了出来。
“你怎么能真的给他安排?人家装模作样叫几声大伯就心软了?别忘记他一家人当初怎么对我们的,让他成长起来,你以为我们会有好果子吃吗?”
确实如此,可是,这样的结果当初踏进青天目家大门的那天不就该预料到的吗?
“我询问过您的意见!”
“难道你要我当着你父亲的面拒绝?”
好像被触碰到了某种权威一样,青天目有希子反应有些激烈,结果顿了顿,语气一转弯又压低声音,眼神狠厉。
“总之你想个办法,最好能让他半路夭折,空觉醒了咒力但是如昙花般短暂绽放,说起来也只是让人惋惜罢了。”
讽刺的勾起唇,青天目溪源一直都知道他的母亲是一个多么偏执的人,一旦认定了某件事,即便前方是悬崖也会义无反顾的跳下去。
他尝试拉过的,结果只是连带自己一起被拽了下去。
“我不会这么做,不管将来怎么样,至少现在,他还只是一个无辜的孩子。”
果不其然,听闻此言青天目有希子当时脸色一阵青白变化,半晌,突然拿过茶几上的杯子就往地上砸,噼里啪啦的瓷器破碎声中,颤抖着伸出手指。
“无辜?身上流着那个贱人的血就不无辜,如果不是他们,我又怎么会和你父亲分别这么多年?他们无辜的话,那我们这么多年受的苦难算什么?”
“……”
一股前所未有的疲倦爬上心头,青天目溪源揉了揉太阳穴,感觉到深深的无力。
“母亲,我必须提醒你一句,无论从法律还是道德层面来说,那个女人都是青天目苍介唯一并且名正言顺的妻子。”
仿佛某块遮羞布被掀开,彼此心知肚明的隐秘曝光,空气霎时间静了下来,青天目有希子眼睛瞪得要从眼眶里脱离出来似的,嘴唇哆嗦,突然就捂着脸,崩溃的哭了起来。
“你觉得我活该是吗,我本来也有幸福的生活的啊,当年如果不是怀了你,我可以痛痛快快离开,继续做我的千金大小姐,难道不是为了你,为了我们一家人可以快快乐乐的生活在一起吗?”
她情绪有些失控,脸上的妆容被哭花,模样好笑又吓人。
“你以前最听我的话了,现在怎么回事,天天和我唱反调?”
叹了口气,掏出一张全新的帕子递到女人面前,试图好好说给对方听。
“您不需要这样在意,我可以保证,只要我在一天,青天目家就没有一个人可以爬到您头上去。”
咒术师以人才稀少和高死亡率著名,仅凭一个天赋不错点的小孩和一帮臭鱼烂虾就想重回高层,简直做梦,明明已经靠着他的权利拿到不少好处了,却还是贪心不足蛇吞象啊。
也不想想御三家会同意吗,政府会同意吗?
青天目溪源之所以能这么快爬到总监部部长的位置,除了自身强硬的手段外,最重要的一点在于,他是个十分懂得平衡之道的人,虽说和政府来往密切,但处理起高层各个大小势力之间的争斗也能做到游刃有余,不偏不倚,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个隐形的中立派。
可如果青天目家的人参与进来呢?
背后有了自己的势力,他还能像之前那样,全心全意为高层工作吗?
不会!
至少他们不会相信!
青天目有希子却不懂,她现在满脑子偏执的想法,深陷于那团泥沼中怎么也不肯出来。
“你也只是个普通人罢了,拿什么保证?”
普通人……
“母亲,您太失态了!”
气氛逐渐僵持的时候,门外敲门声响起。
“二夫人……”
青天目溪源脸色直接冷了下去,明明说过的,不准任何人进来。
没注意到儿子的异常,青天目溪源狼狈的整理了一下仪容,深深呼吸平复着情绪。
“好好想想,我是不会害你的!”
……
人一走房间就立马空荡下来,青天目溪源低头坐在沙发里,目光接触到掌心残余的血迹时,眼中划过一丝莫名,很快又厌恶的皱起眉。
去洗了个澡,出来的时候大半个小时都过去了,他烦躁的点根烟,有些不知道接下来该干什么。
磨磨蹭蹭掏出手机,翻了翻,没有犹豫的拨通。
这会儿凌晨一点多,正常人都该睡下了,对面显然也在此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