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莱迪一股怒火直冲脑门,这怒火激得他口不择言:“你行你上啊!”
闻人聆乐了,他随手把剩下的半盒酸奶递给帕克,交叠十指,修长苍白的手指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我上就我上。”
没等弗莱迪和帕克他们想明白这是什么意思,闻人聆突然举起双手,一左一右按在脑袋上。
下一秒他直接将自己的脑袋取了下来,看到这一幕的弗莱迪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梦中鬼王尚且如此,别说这些普普通通的高中生了。
一群人吱哇乱叫、连滚带爬着离闻人聆远点,闻人聆手则是举着自己的脑袋,脸上一副你们可真是大惊小怪、没见过世面的鄙夷神情:“至于吗?我刚才不就跟你们说了嘛,梦境是灵魂的栖息之所,而意识是灵魂的外在表现形式之一,只要你的意识可以,那么在灵魂状态下不管什么都能完成。要不我给你们表演个三头六臂?”
见这群小孩还战战兢兢,只敢偷偷瞥一眼的样子,闻人聆又好气又好笑:“不是,你们怕啥啊?我考虑到你们是未成年人,为了你们的身心健康发展,把血啊什么都ps掉了,你们完全可以大胆一点。”
你还真是温柔体贴啊!
但是谁敢多看这么有冲击力的画面,被哈里死死抱在怀里的安娜贝尔在心底发出呵呵呵呵一阵冷笑,闻人聆除非有血有肉有心跳其他方面哪一点像人类?他和魔鬼相比也毫不逊色。
安娜贝尔又想骂哈里抱得太死了,但是因为有弗莱迪在,她生怕自己出声让弗莱迪明白什么,继续憋憋屈屈的装成普通玩偶。
她现在已经明白弗莱迪同样不是这个人的对手,想要靠他让自己重获自由显然是件不可能的事,但是能多一个人陪伴她也不错。
这大概就是自己淋过雨也要把别人的伞撕烂吧?
见年轻人们真的不太敢过来,闻人聆无奈之下又把脑袋装好了,他左右歪了歪头像是正了正脑袋。
继而居高临下看向客厅里的弗莱迪,微微一笑:“看到了吗?这种程度才配称得上吓人。”
这个仿若精美瓷器的东方人看上去优雅高贵,脆弱易碎,应该被收入铺着厚厚红丝绒的礼盒中小心珍藏。
但是他出现在最深处的噩梦中,像一个贵族绅士那样站在二楼垂眼看他,乌黑的碎发,苍白的皮肤毫无遮掩的露在白昼似的灯光下。
弗莱迪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好好打量一个人的相貌了,他在活着时已彻底投身黑暗,在他看来人最美的时刻是最后的死亡时刻。
而死后,当他真正苏醒,选择自己的猎物,都说了是猎物,谁会那么认真的观察自己的猎物是什么长相?美就不用死了吗?!
弗莱迪越看越觉得这个人微笑时习以为常的冷静从容不是活人应该有的,他突然想到一种可能,嘶声问道:“你难道是成功占领活人肉身的魔鬼?”鬼怪大致也有两种分类,一种单纯的以杀戮为爱好;一种杀戮只是手段,它们的目的是占据活人的肉身,再次行走在世间。
第一类占据大多数,第二类少见但也并不是没有,而能够成功占领活人肉身的魔鬼不管属于哪一类,都是鬼怪中的佼佼者。
闻人聆疑心自己听错了,他正想以一种你是智障吧的眼神看向弗莱迪,想说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东西?
但转念放弃了这个想法,闻人聆本身性格爱热闹爱说笑,偶尔有些戏精上身。这点主要受他家人影响,他家里人均戏剧学院毕业,他姐楚人美更是其中翘楚,毕竟粤剧大师、一代名伶,功夫不到家早被人轰下台一百遍了。
在这种环境中长大他的演技不能说多么优秀,最起码装起样子还是很像模像样的。
闻人聆嘴角猛地向上扬起,苍白的脸上洋溢着病态的疯狂笑意:“真是令人意想不到,你居然能猜出我的真实来历。”
他赞叹似的为弗莱迪鼓掌,不急不缓的语气极其优雅,但在优雅中又流露出别样的味道,弗莱迪对这种气息非常熟悉,那是同类之间,相似的味道。
“我的所作所为令世人恐惧,而在人们的恐惧中我得到了新生,只要恐惧不死,我将永恒不朽。”
下雨了。
是血雨!
浓稠的血腥味让属于活人的灵魂纷纷掩住鼻子,退避到安全点——楼梯道里。
梦中怪人弗莱迪孤零零站在客厅中间,闻人聆慢条斯理撑着一把红伞往楼下走。病态的神情、俊美的容貌,让他才是噩梦深处开出的艳丽之花。
说实在的这场面一时之间让人分不出谁才是反派,年轻学生们虽然有些不安,但还是选择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