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弹一线生贵子,右弹一线产娇男。一边三线弹得稳,小姐胎胎产麒麟。眉毛扯得弯月样,状元榜眼探花郎……”
声声入耳的喜词中,刷刷几下过去,明显的揪疼里,迷迷糊糊的淑宁瞬间清醒。睁眼就瞧见一位身着诰命夫人朝袍的圆脸夫人正娴熟地扯动纱线,往来弹动间,带走她额角的汗毛?
将她这一脸茫然瞧在眼里的塞和里氏笑:“你这丫头,该不是瞌睡打得忘了今儿自己大婚吧?”
淑宁扶额:“让嫡额娘见笑,实在是……”
实在是太困了啊!
打从接到圣旨赐婚,频繁预知梦的那天开始,淑宁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接着人在深宫,更是战战兢兢,恨不得夜里都睁着一只眼。可算回到府中,能卸下满心防备了,可不就疲惫得恨不能把自己焊在床上?
但事实什么的,可不好与外人言。
是以,她只俏脸微红,眸光低垂,做个安安静静的娇羞美新娘。
倒是塞和里氏笑嗔:“实在是结结实实伺候了娘娘与小皇女一个月,还未缓缓便又开始忙活大婚了是吧?唉,嫡额娘也知你累。可有什么法子呢?亲家母频频上门,百般央求,绝不肯错过今年内这个最最好的日子……”
人群中也不知是哪个道了句还有这等事,塞和里氏便抚掌:“那可不是?”
接着,便笑容满面地详诉了亲家母频频上门,屡屡加聘金,花样诉说自身殷切。自己到底心软,竟被哄走了掌中珠的经过。
无他,按着常理,从两家订立婚约到亲迎,怎么也得一两年,甚至三五年。
好与两家方便。
让男方府上能来得及粉饰新房,女方家中可细细准备妆奁。
只那未成婚便有了首尾,珠胎暗结的;或者家中长辈身子不健朗,怕守孝时间太长误了孩子佳期的;再或趁着热孝成婚,甚至是冲喜的。才会这般草率从事,匆匆嫁娶。
塞和里氏虽没拗过巴雅拉氏匆匆给淑宁定了婚期,但也不愿让她受这冤屈,是以从两家订了吉日起便不厌其烦地与人讲说自己被拿捏的经过。
众人闻弦歌而知雅意,也理解她这爱女之心,维护家族名誉的用意。
是以争相恭维,都说二姑娘出类拔萃,才得太皇太后、皇太后、皇上与阖宫娘娘们争相添妆。惹果毅公福晋急急切切,唯恐到手的好儿媳被人抢了去。
也巧,正说说笑笑间,便见一身簇新的门房来报,说是迎亲队伍已经到了大门外。
新郎官高头大马,十字披红。众人皆言姿仪美过潘安,羞煞宋玉……
一迭声的赞叹中,全福夫人有条不紊地帮淑宁净面、梳妆。边忙活还边与众人说笑:“刚乌雅夫人还说是果毅公福晋急切,如今瞧着,这急切的分明是新郎官么!傍晚的吉时,他寅末便来接亲了。”
“不过也是,新娘子这般花容月貌,便妾身是个男儿也得为之心折,早早央媒人上门提亲。”
哈哈哈,谁说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