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中的坏事似乎总会到堆积到同一时段爆发,如山洪决堤、岩浆喷涌,让人措手不及地认识到自己的无能与渺小。
丁茵坐在客厅里,夹着烟的手指轻轻发抖,她今年35岁,很快就要36岁,算不得十分年轻了;但父母对待她与年幼时并无差别,每当他们认定她在犯错,便会叫来全家人围着她施压。
“茵茵啊,婶婶知道你是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但你们也是这么多年的夫妻了,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何必闹到离婚这一步……”
“丁茵,不是二叔说你,你一年到头才跟你老公见几面,这日子不照样过来了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人啊就不能活得太清醒了。”
“听听,你自己好好听听!我和你妈从小怎么教育你的?小不忍则乱大谋,你读书不苦吗?学钢琴学跳舞不苦吗?人过日子哪能一点苦头都不吃?你现在把婚离了,我就问你怎么办,两个孩子谁来养?你养还是我和你妈养?”
“女儿啊,再好好考虑考虑吧……你也别嫌你爸说话不好听,但离异对孩子的伤害多大啊,你忍心宏宏和霜霜没有爸爸吗?”
丁茵把香烟摁灭在烟灰缸里,眼球周围泛起酸涩微小的刺痛感,她心如止水,冷淡地宣布道:“离婚协议我早就签了,快件也寄出去了。从现在起,我离婚已经成为了既定事实,谢谢叔叔婶婶和爸爸妈妈,但你们说什么都没用了。”
“你是要气死我们啊!”她的父亲举高手掌扇向她的脸庞,被二叔和二婶合力拦下——
“大哥!好好说话别动手!她可是你亲女儿!”
“是啊大哥,茵茵也当妈妈了,你不能打她呀!”
在房间里帮忙看小孩的丁厌实在听不下去了,冲出门挤开客厅的长辈,牵起姐姐的手拉她起身,“走啦茵茵姐,我支持你,我们去外面,不要待在这个家了。”
他这出人意表的举动让家里人都没来及回神,眼睁睁地看他带走了丁茵。龙凤胎站在房门内探头观察着,小声唤道:“妈妈……小舅……”
丁厌指着那俩小孩道:“你们在家要听话,早睡早起写作业别偷懒,不然等着挨板子吧!”
“诶,丁厌!丁厌——你要把你姐带哪儿去啊!”
“哎别管了,让他们姐弟俩好好聊聊……”
丁厌握着姐姐柔软而冰凉的手指,急步牵引着她下楼。他想起小的时候,姐姐怎么牵着他走过大街小巷,不自觉抓得更紧了些。
“不就养孩子吗,多大点事儿,至不至于啊。”他横冲直撞地穿过草坪,推开铁门,不时回头道,“姐,你别怕,大不了宏宏和霜霜我帮你养。”
丁茵被他的孩子气逗笑了,问:“你知道养那俩小孩一年得花多少钱吗?”
“钱多有钱多的养法,钱少有钱少的养法。我砸锅卖铁、当牛做马,铁定能养活你们个。”丁厌颇有雄心壮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