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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玉(1 / 2)

寝室里,贺简的华丽手工刺绣高织数床上用品二十二件套终于到了。一铺开,百鸟朝鹤呈祥的景象,登时映得整个寝室里喜气洋洋。

“这是逾矩,换了在古代,你会被杀头的。”金对贺简逾矩使用这等华丽生活用品,并将凤凰改成了仙鹤的行为,发表了简单的点评。

“所以现在不是古代,”贺简说,“妖妖平等。”

江鸿渐渐习惯了两名室友是妖的情况了,不仅不觉得可怕,还觉得挺可爱的。回校后,他听金提起在马戏团表演的那名表哥,知道是只狮子。那么换言之,金也是狮妖。

狮子与仙鹤,江鸿都完全不害怕,但蛇就让他有点发怂,或者可以这么说:怕不怕妖怪,和是不是妖怪本身无关,只和什么东西变成了妖怪有关……蜘蛛非常恐怖,反之熊猫就没什么问题了。

“蟑螂会成精吗?”关于这个问题,江鸿私底下问过张锡廷。

张锡廷说:“我记得不行,可能是灵脉的类型限制了……我不能告诉你这些,会误导你,开学后都会教的。”

江鸿便不再多问了,返校后他发现,大家经过这次军训,确实就像胡清泉说的那样,关系变好了不少,人与妖族没有那么明显的分界线,大家也不会总是抱团了。

“你到底怕什么?”张锡廷说,“你怕蛇妖,那你怎么不怕龙呢?龙出水的时候也是滑溜溜的吧。”

“我也怕龙啊,”江鸿说,“但不是那种怕,是敬畏吧。”

大家的生活开始进入正轨,金成为了903寝室长,并建了个群叫:金的后宫。

但群名很快就被张锡廷改成了金的爸爸们。

接着群名在金的儿子们与金的老公们张锡廷的爸爸们张锡廷的爷爷们之间反复修改横跳,贺简看了一会儿,把群名改成了贺简的粉丝,于是在贺简下水参战后,又开始了新一轮贺简的三个爸爸的命名权争夺。

最后江鸿忍无可忍,改成了江鸿的哥哥们,这场鏖战才总算暂时消停。

反正江鸿年纪最小,他无所谓,大家也看他面子,不再抢着当对方的爸爸了。

“各位爸爸,不要睡啦。”

9月1号早上七点,江鸿挨床叫室友:“起床了,今天是开学第一天啊。”

“再睡一会儿吧,”贺简哀嚎道,“这么早起来做什么?”

“你仙鹤不是应该作息很健康的吗?”江鸿已经跑了个步回来了。

“我不吃早饭了,”金从被子里露出乱糟糟、毛茸茸的鬃毛,说道,“再睡会儿,七点半叫我。”

江鸿不敢掀金的被子:“我给你们带了早饭,起来洗漱,八点有新生大会呢。”

张锡廷冒头看了眼,懒洋洋地起来。贺简给寝室里买了个巨大的电视,江鸿把自己的switch游戏机插上去,昨天晚上寝室的另外三个人玩到半夜两点,现在简直睡眼惺忪。

“你吃过了?”张锡廷问。

“和学长一起吃的。”江鸿今天出去跑步,本想给陆修也带早饭过去,陆修却在击剑社刚训练完,过来陪他吃早饭。

从今天起,大学生活就要开始了,大家的大学生活都是丰富多彩的,但有一些大学,注定比另一些大学更丰富多彩,譬如说苍穹大学。

新生大会在礼堂里召开,这所学校的礼堂办得像个歌剧院,能容纳上万人,但根据江鸿这几天的观察,他们年级只有两百多人,还开了一堆专业,热门专业像驱魔学,分到的只有十来个人,有些专业更只有三五人,甚至还有无人读的专业。

整个学校所有年级加在一起,也不知道能不能把礼堂坐满,但对于培养的目标而言,一届两百名驱魔师,已经很多了。

大家零零散散,分散在了礼堂里,贺简一坐下就歪在江鸿肩膀上继续睡。

轩何志先到了,两手朝大家做了个“集合”的手势,用麦克风说:“都往中间坐点,大家显得热闹点。”

没有人动,轩何志反复说了几次,才有几个不情不愿地起来,挪了几排。

曹斌也来了。

“那是曹斌吧。”金低声朝张锡廷说。

张锡廷皱眉,说:“我爸见过,我没见过。”

“是他,”江鸿说,“他很厉害。”

金说:“当年第一次全国联考的时候,他可是最年轻的一级驱魔师呢。”

江鸿:“驱魔师还考级吗?”

张锡廷:“嗯,咱们毕业以后会根据在校成绩,直接评二级,但一级还是要考,在学校里尽量不要挂科。”

“大家都坐到前四排来,把中间区域坐满。”

副校长曹斌发话,学生们便都起来了,朝中间围聚,显然平时不太把轩何志当回事,但副校长很有威严,不得不遵从。

礼堂里观众席呈扇形分布,从前到后,从低到高,江鸿他们坐的位置,恰好与舞台中央平齐,从他的位置上能与曹斌对视。

曹斌看了他一眼,两人视线对上,曹斌又退后少许,朝后台说了几句话,便有几个人过来,坐在预先摆放在舞台中央的沙发前。

第一个人是一个年轻女生,用黑布蒙着双眼,曹斌过去,扶了她一下,为她引路,把她带到位置上坐下。第二人是个中年男子,稍微有点发福,头发留长了,用一个发夹夹着,梳到后面。

“那个是方宜兰么?”贺简突然醒了,越过张锡廷,朝金问道。

“嗯。”金答道,“第二个人是谁?”

“他叫窦宽,”前排的小皮回过头,说,“是驱委的新主任,钢琴弹得很好,管互联网这块。”

第三个人上来的时候,学生们自发地鼓起了掌,一时间掌声响起。

那是个看样子不到三十岁的男性,穿着白衬衣黑西裤,短头发,面容很英俊,然而除了英俊之外,江鸿总觉得还有一股别的气质,就像有种奇特气场,让人沐浴在阳光之下,非常舒服。

男人浓眉大眼,非常有魅力,戴着一副谷歌的单边眼镜,皮肤很白皙,衬衣扣子也扣得很规整,他朝学生们点了点头,掌声便渐渐停了。

“他是谁?好帅啊。”江鸿就是个颜控。

“陈真,”张锡廷说,“驱魔师委员会的会长,十年前他就成名了。”

江鸿坐在观众席的最边上,盯着陈真看了一会儿,他的表情很从容,气质与曹斌截然不同,他一定是个很有涵养的人。

江鸿侧旁的空位上,突然有人坐下了。

他一转头,发现是陆修。

陆修刚结束训练,身上还带着汗,衣服半湿着,但他的身上一点也不难闻,甚至闻不到什么气味。

“你怎么来了?”江鸿好奇道。

“早上没课,”陆修小声道,“过来看看他们说什么。不要说话,认真听。”

台上,曹斌说:“我们欢迎各位领导,来给大家说几句。”

话筒先是递到那蒙眼女子手中。

“各位好,我叫方宜兰,我兼任苍穹大学驱委监察办公室的主任。”那女生的声音很甜很温柔,“接下来会有很长一段时间,负责督促你们的老师们认真教学,也负责办学环境中的反馈,各位如果在学校里发现了什么问题,可以随时给我的邮箱写信……”

“……我们鼓励越级打小报告,”方宜兰笑道,“曹斌是拿我们没办法的,为了随时敲打他,让他兢兢业业地为你们服务……”

下面的学生开始哄笑,有人大声道:“食堂的饭菜难吃可以反映么?”

轩何志马上示意,不要起哄。

“当然可以。”方宜兰说,“我们的办学理念,就是培养一流的人才,同时我们也把我们的人才派来给你们当老师、当校长了……”

方宜兰用非常亲切的语气,就像一名大姐姐与学生闲聊般说了十余分钟,眼看下面的学生开始纷纷举手,曹斌便接过话筒,说道:“现在不是提要求的时候,同学们有什么问题,可以给方主任写信,每一封信她都会亲自回复的,好,我们就这样,请窦部长下一个发言。”

窦宽接过麦,说道:“各位同学!你们好!”

他的声音浑厚有力,语气坚定,说道:“今天能够坐在这里的大家,都是佼佼者!你们或许身负传承的技艺,或许有着过人的天赋,选择这条路,去目睹里世界的残酷与黑暗,并承担起净化世间的职责,各位都非常了不起!是有崇高理想的青年!”

“……21世纪是互联网的世纪,我们的生活正因互联网而发生巨大的变化,比起数十年前,世上的怨憎找到了全新的突破口,痛苦、悲伤与愤怒这些负面情绪,将互联网作为渠道,在不断地繁衍……”

“……互联网驱魔,是一个近年来的全新课题,我看了下名单,有同学也报选了信息传播专业,毕业后欢迎你们来驱委信息部任职,这块领域是全新的,大有作为……”

“……我还注意到不少同学使用个人通讯装置,不得不说,现在网络实在是太发达了,你看见灵异现象,随手一拍,马上就可以上传到网上,对……说得对,鬼魂还好一点,尤其精怪与地脉异常……”

“……每一张发到网上后被删除的照片、每一个‘分享灵异经验’又被禁言的用户,背后都是我们信息部同事疲于奔命、彻夜加班加点的身影……”

江鸿:“………………”

江鸿看了眼周围的学生,每个人都很无聊,甚至开始玩手机。

“……我们有同事,上次就因为一个学生不懂事,拍了张湖怪的照片发到网上,导致全组加班删帖,抹去围观群众的记忆,累得差点猝死,在ICU里躺了三天……所以网络安全真的非常重要,是新时代的重中之重!大家身为驱魔师,一定要自觉维护……你说是不是?校长?”

曹斌站在一旁,面无表情地听着,显然也有点抓狂,这个叫窦宽的,废话实在太多了。

陈真趁窦宽转过来时,认真地看了眼手表,窦宽似乎明白了什么,快速收尾道:“好,我就说这么多!接下来的时间,交给你们最敬爱的陈会长!”

大家纷纷放下手机,掌声又响了起来。陈真不接窦宽的麦,曹斌把一个微型麦别在陈真的衬衫上。

“大家好。”陈真认真地说,“自我介绍一下,你们之中有不少人已经认识我了,我是驱魔师委员会的会长,我叫陈真。是心灯第二百七十三代的持有者。”

场内一片静谧,江鸿明白了,陈真应该是不少年轻人的男神。

当然江鸿的男神就坐在身边,他看了陆修一眼,陆修也难得地抬起头,一改往日无聊的表情,注意力集中在了陈真身上。

“先补充窦主任说的一点,将互联网作为宣泄渠道的悲伤、愤怒、绝望等负面情绪,从来就不是我们必须去‘消灭’的重点,千百年来,它们始终都在,只是在时代的发展之下,有了新的宣泄的平台而已。”

“我们去作战的,是这些催生人心负面与阴郁的现状,而不是简单地一堵了之。负面情绪有意义吗?有,它就像世界的两极,像光与暗相伴相生的关系,无论去掉哪一个,人生都是不完整的,生活就在这种协调之中不断向前。”

“首先我要恭喜你们成功入学。”陈真又淡然道,“今天我想谈谈地脉出现异变的问题,你们中的许多,也许已经从家长处听到了一些消息……”

现在,所有的学生都放下了手机,抬头看着陈真。

“我们的世界正在面临一个前所未有的危机。”陈真说,“天地脉正遭逢奇异的紊乱与变化,目前天脉大体仍然维持了正常,但地脉在最近的十年中,产生了自文明历史诞生以来,前所未有的频繁爆发。”

“这种能量爆发与之后的沉寂,对表世界形成大量的影响,具体有:全球多处地震、海啸、龙卷风等自然灾害频繁,瘟疫的蔓延、山火肆虐,大家也都注意到了,21世纪前三十年里,天灾人祸远远大于上世纪的整个一百年。”

陆修眉头微微拧了起来,学生们开始小声议论,形成嗡嗡声。

陈真又说:“驱委正在全力以赴,研究目前产生的这个现象,有人认为是天魔将再一次降临……”

这下整个礼堂里哗然。

“那是什么?”江鸿好奇道。

“回去朝你解释。”陆修说。

陈真:“……但时间太短了,距离上一次天魔转世,才刚过了十年,是否果真如此,我们目前也无法下结论。你们校长,正在时间的乱流中,寻找这一切的源头,音讯全无。总之,如果无法顺利解决,妖族、人族所共同生存的世界,也许将在不久的未来后,遭遇灭顶之灾。”

整个礼堂内一片寂静。

陈真:“说是世界末日也不为过,这个时间段,根据地脉的观测,乐观点预测,将是三十到五十年后,悲观一点,五年后即将产生重大变故,大家也说不准。”

在那寂静中,陈真又轻松地说:“为什么发生?我们对此一无所知;将发生什么?无可奉告;如何解决?一问三不知。但只要来了,就必须去面对,接下来,将是时间对全体驱魔师、对这个世界上所有原住民的考验。”

“我相信我们能解决,”陈真最后说,“就像我们解决每一次危机一般。各位,我将世界的未来托付给你们,请珍惜现在的时光,投身到学习里去,当危难发生时,请助我们一臂之力。”

说毕,陈真起身,朝所有学生一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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