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珩手持茶盏,只觉得口干舌燥,可瓷杯刚碰触唇瓣,他又堪堪止了动作。
茶盏重新被搁下。
唇齿间的香甜尤在,像极了百年前令他痴迷的味道,让他在无数个枯燥难捱的夜里平添慰藉。
燕珩很清楚自己的身份,也十分清楚萧桑柔的身份。
可他还是选择卑劣一次。
就权当是他居心不良、痴心妄想吧,想让唇齿间的甜,维持的更加长久一些,哪怕多一丝丝的光阴也是好的。
他太贪心了。
就算明知不是真的,可当真舍不得啊。
燕珩在圈椅上落座,一直听着萧桑柔嚷嚷个不休,埋怨皇太后僭越皇权,吐露后宫妃嫔的恶习……诸如此类。她说什么,他便听着。
此前觉得聒噪,但眼下倒又觉得可人。
萧家人明明都是少言寡语,惜字如金,到了她身上,却是一箩筐的话往外倒,喋喋不休,绘声绘色。
说了一大通话,萧桑柔面颊涨红,稀薄的光落在她脸上,肌肤白皙剔透,鬓发润了薄汗。裙裳沾染了灰尘,看上去却毫不违和。
临了,她娇滴滴的撒娇,“皇上,嫔妾想要沐浴呢。”
她拉着他的玄色锦缎衣袖,左右晃了晃,实在矫情。白皙粉润的手指和玄色衣料形成视觉冲击。
燕珩拿她当做孩子,嗓音低沉喑哑,耐心地教导她,“女子要有女子该有的样子,不可这般,成何体统。”
萧桑柔,“……”
不久之前,是谁让她放纵自我,尽情演戏来着?
她是宠妃啊,为何要一本正经?
罢了罢了,她和狗皇帝计较什么呢?
保命才是她的首要任务。
这一点要时时刻刻谨记。
燕珩对卫海道:“准备温水。”帝王脸上虽是对萧桑柔不满,但还是顺着她。
卫海立刻照办,不多时,帝王寝宫内殿的浴桶内便置办好了温水,萧桑柔甚是矫情,还命人去御花园采了一篮子花瓣过来,各色花卉俱有,牡丹、玫瑰、月季、迎春、玉兰……
她这一闹腾,整个寝宫到处弥漫花香,春意缱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