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姜姑娘,见到我们小姐了吗?”良辰还算客气,粗粗行了个礼。
美景经过那日花瓶的事,对子姜本来成见就深,她撇了嘴拉着良辰道:“问她作甚,我们只管去找将军,便能找到小姐了。”
子姜柔声道:“将军在书房议事,闲杂人等不得打扰。”
她这话一说,美景的脾气就上来了,却是轻轻一笑,施施然道:“我们小姐与将军有婚约,从前将军议事时,小姐也是在旁陪着的,子姜姑娘不必多操心了。”
子姜道:“在边境时,我也曾为将军挑灯,所以知道一些将军议事时的习惯,多了一句嘴,美景姑娘莫怪。”
美景没想到子姜竟然也陪在司厉行身边过,想到她家小姐委屈,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瞪了眼:“知道多嘴你就闭嘴!”
良辰拉住她:“别耽搁了。”她拉着美景就走,直到看不见子姜,她才正色道,“你刚刚怎么回事,何必和子姜呛声,她是有军功的,你顶撞她,她若是告上一状,牵连的还是小姐。”
美景恍然,懊恼地打了下自己的脑门:“我给气急了,你听听她说的话。”
良辰冷静:“你随她说去,重要的是将军的态度,她说的话你别告诉小姐,让她堵心。”
美景乖乖点头。
护卫守着书房的院门,见妙妙气势冲冲而来,出声道:“少小姐,将军正在议事……”
“让开!”妙妙娇声喝道,她自小被娇纵着长大,虽不至于嚣张跋扈,但脾气一上来,也是不管不顾的。
护卫自然不敢拦,这两年将军虽然眼见着对少小姐没那么上心了,府里那些有姿色的婢女就有了想法,想爬床上位,也故意给妙妙使过绊子,可最后,爬床的被司厉行扔出了府,给妙妙使绊子的事后也受了杖刑被扔出了府。
是以,府里对待妙妙一如当初的尊敬赔小心。
妙妙推开了书房的门,东间的人闻声齐刷刷看过来,有齐青秦远,还有司厉行的两个心腹副将,比司厉行大约长了几岁,因这两位副将已成亲,一个家有娇妻,一个家有母老虎,是以除了行军打仗,回京总是在家陪媳妇的。
他们呆愣愣地看着妙妙,司厉行坐在书案后,位于正中凝重的神色在看到妙妙后,淡淡的,冷冷的。
妙妙心里一刺,在几人的目光下走了进去,司厉行嗓音微凉:“我有事,你先出去。”
拢在衣袖下的小手捏紧了手指,犹如百抓挠心。
“行哥哥不用急着赶我走,我知道你不想见我。”这两句话的伤害,虽然出自她自己之口,可这杀伤力已经超出了她的自以为不在意的范围,她强硬着口吻,声音变得尖锐。
书房里虽然这么多人,可是却安静的可怕。
司厉行没有说话,手掌扣紧了扶手。
“把这个还给你我就走!”她赌气地拔下发髻上的银玉簪,扔给他。
可她出手太重,那本来是想扔在他桌上的簪子,硬生生砸到了他的额头,掉落在他的腿上。
那簪子用料皆是精细,又细琢十八学士的簪体,且是有些分量,又有些棱角,妙妙用的力重,肯定很疼。
可是司厉行眼睛眨也未眨,阴霾染上他的眼底,越发幽深的眼瞳,面上似是浮上一层厚厚的冰霜,是怒极的容色。
妙妙愣了一下心里生了怯懦,可一想起柴季颖的话,子姜那一模一样的簪子,她又气势凌人起来。
“我一点都不稀罕!”她大喊一声,落荒而逃。
齐青几人本来莫名其妙少小姐何意闹了这一出,然后惊见那簪子发出去砸中了将军的脑门,几人惊吓的大气都不敢出。
场面安静的出奇,司厉行的面色更是冷得可怕,那何虎最是大大咧咧,凑到司厉行跟前,小声问道:“将军,您没事吧?”
“全都出去!”司厉行怒喝,挥手打落了手边的茶盏,砸在地上的声音惊心动魄。
四人不敢多留,一溜烟全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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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瑶居里娇娇气气的哭声断断续续传出来,良辰坐在榻上,手里捧着锦盒,锦盒里盛满了各色花样各种颜色的锦帕。
眼见着妙妙哭着抹了一下眼泪,就将锦帕丢给一旁的美景,美景接过扔在脚边的篓子里。
良辰再递一块,妙妙擦一下,再扔一块。
“呜呜呜呜呜……姐姐……”妙妙哭着将今日的事断断续续说给坐在对面的温菀听,终于说完了,哭得也越发放肆了,锦帕一块借着一块,擦一下就丢,擦一下就丢。
温菀看了眼一旁的司厉衡,他听说妙妙和他哥吵架了,也赶了过来,此时他正揉着额头,面色有点……无语。
温菀轻轻道:“妙妙,将军跟你说他喜欢程可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