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发生在鹊桥镇本地的富户林家。
曾经鹊桥镇并不发达,大部分都是种地的人家,不说什么商店,就连镇上的书馆、学管等都是近十来年建起来的。
镇上的第一家布料铺子是林阿爷在七十多年前开的,林阿爷原本是个卖货郎,他就靠着往深山各处跑动卖点小东西,当时家里穷,但他一步一个脚印,倒也积攒了一笔本钱。
林阿爷把大部分的钱都留给了家里,他自己则到其他繁华的地方去谋求更多的生计,不知怎的就做起了布料有关的生意。
快三十时,容貌不差又勤劳能干的林阿爷被另一个镇的染布坊家的女儿看上,那家的庶女陶氏主动下嫁给了她,也带来了林家和她娘家合作的机会。
自此,陶家把供货交给了林家,林家负责将这些好看鲜亮的布料送到其他地方去卖。
林家借着再度发家,又有林阿爷的能干,这生意是越做越大。
久而久之,林家就成了镇上唯一一个开布庄的商户,曾经的林阿爷退下了,将卖布的生计交给了林老爷。林老爷和他父亲一样勤劳能干,可惜他跑商不太行,中年时候伤着的腿,不能远行,最要紧的是他嘴巴不会说,不如他父亲李阿爷那么机灵。
不过,即使林家抛出了一部分的生意,林家依然是鹊桥镇的富户。
“鹊桥镇的发家很快,归根究底是几十年前镇上出了几个不错的修士,”江桃告诉阮樱,“好像就是剑宗和天一宗来这里招人,他们连续几次在这里发现了不错的苗子,这才让鹊桥镇自此之后经常隔几次就会有人来收人的招生点。”
“这我倒是不太清楚。”阮樱不太了解剑宗的招人,但如果她本来留在剑宗,大概总有一天这个招生任务会轮到她的头上。
像他们这种中层次的内门修士,是一个门派的中流砥柱,注定要接受各方面培养,增加对宗门的认可和凝聚力。
就算是去做招生任务,他们去的也一定是远些的地方,近处可以让筑基期的去,还能给外门的一些精英弟子刷贡献,但远的就要金丹或元婴去收徒,这是惯例了。
“若只是这般,倒也没什么值得说道的,但事情却要从林老爷的子嗣讲起。”江桃笑眯眯地背着手,不紧不慢地说着。
林老爷原有一儿一女,他和妻子感情好,虽然算是个小有余钱的老爷,但他并没有一般有钱人的坏习惯,与妻子感情和睦,没有外人插足的余地。他唯一的爱好不过是听听小曲儿,养了只机灵的鹦鹉。
林家的布庄生意原是要交到儿子手上的,但天有不测风云,在一次跑商进货的过程中,林少爷遇到了匪徒,一家四口与二十几个家丁护卫全被杀了。
“林家只剩下了天真不知事的林小姐,林家的生意似乎也没有了着落,这时候,如今的林家老爷林生出现了。”
林生是林家的旁支,按照时人的想法,没了儿子的林老爷很担心等他走了,自己的女儿无依无靠,又想着林家的生意难以为继恐怕到时候连一点家私都留不住。
于是,他便从林家旁支里找了人,林生就是被他看中、也被林小姐挑上的人选。
“听镇上说,林生是林家快出五服的亲戚,家里也没有了其他的依靠,双亲早亡,无其他兄弟姊妹。但他生得很有力气,是干农活的好手,而且他还算有些机灵,能做点生意。”
“所以就招了赘?”阮樱眨眼,脑子里已经想过许多故事可能。
“没有呢,”江桃道,“其实也就是林老爷培养了自己的女婿,不过都姓林,写不出其他比划来,不过镇上人都说林生娶了林家小姐又得了大笔的财产是好运。”
按照阮樱上辈子浸淫多年网络小说的经验,这个故事结局估计不会那么美满。
“我猜现在的林夫人不是那个林小姐。”
“可不是嘛。”
江桃是修士,自有一番辨认言辞真假的方法,凡人几乎不可能有抵抗力。
她对此事生了好奇,觉得里头有内容可以扒拉,不过是稍用手段打探一二,就窥见了所谓乐善好施的幸运林生内里可能藏着的残酷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