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从荣正要气得提鞭子抽两个内侍,就看到一个内侍跑来,对正在修剪花草的两个内侍吆喝,“你们怎么在这躲懒,公公喊你们去搬花,快点!”
两个小内侍于是跟着跑了。
李从荣绕过去时,个小内侍已经跑远了。
李从荣气得跺脚,也只好提着鞭子走了。
过了一会,林从和郭威从假山里钻出来,林从拍拍头上的土,从怀里拿出一个荷包,丢给郭威,“等会给那个小太监,并且给他们头说,给他们换个差事,省得以后被李从荣碰到。”
“是,小郎君仁厚。”郭威收下荷包,只是很是不解,“陛下准备把张宫人将要生皇子或公主交给淑妃娘娘抚养,这难道不是好事么?小郎君为什么要阻止?”
郭威还不知道林从和王氏这几天倒腾的事,只是看了今日,大概明白林从是不想让他母妃抚养将出生的皇子或公主。
“你觉得我娘抚养张宫人所出的皇子或公主是好事?”林从笑了笑。
郭威沉吟一下,“要是公主就罢了,要是皇子,应该对娘娘利大于弊,毕竟要没今天这出,我看秦王和安使相未必会想到忌惮一个刚出生的皇子,淑妃娘娘有个皇子在手,再不济等皇子长大也会封王,淑妃娘娘以后也会更有保障。”
林从听了,心道他后爹八成也是这么想的吧,他要不知道历史,也确实觉得是个好事。
只是知道历史,林从就绝对不允许李从益和他娘再扯上一丝关系。
林从笑着说:“有些事,今天看是好事,可以后看,未必是好事,就像你今天出门在宫门口捡到一串铜钱,你特别高兴,站在那开心了好久,结果等到你回家时,发现家里着火了,你才发现,如果你没捡到那串铜钱,不耽搁那些时间,你回家家会好好的,那你说,你这时还觉得捡的那串铜钱好吗?”
郭威听了哭笑不得,“小郎君这是什么比喻。”
林从伸了个懒腰,朝后宫走去,“随便说说,你记得把钱赏给刚才几个。”
郭威摇摇头,拿着钱袋满头雾水地走了。
李从荣从宫里回去,越想越觉得这还真是个问题,就忙派人又把安重诲请来了。
把今天听到的内侍对话说给安重诲,安重诲也不由皱眉,“这话,怎么听着是故意说给殿下听的。”
“我还能听不出来,当时我就要拿下那两个小内侍,谁知道他们突然跑了。不过虽然这话是故意说给本王听得,可也有几分道理。”李从荣有些忧虑的说。
“这倒是。”安重诲以为是哪个和王淑妃不对付的故意说的,也没在意,“那殿下的意思是?”
李从荣摩擦着鞭子,“我母妃去的早,如今在宫里本来就使不上力,送了个张氏,谁知又出了这个岔子,张氏此次要是给我生个妹妹还罢,可要是给我生个弟弟,定然不能抱给淑妃,否则宠妃幺儿,过几年,我爹心岂不是全到那娘俩身上了。”
安重诲点点头,“确实,这不得不防。”
“只是这宫里,除了母后和淑妃,又不曾有别的高位分嫔妃。”李从荣叹气,“张宫人那出身,爹爹又明显不欲让她自己养。”
安重诲也有些头疼,“早知如此,当初我就不该为了好拿捏选张氏,干脆从外面选个寻常人家好了。”
李从荣此时却反而看开了,“张氏已选,多说无益,不过那张氏如今才刚怀孕不久,既然如此不妥,那索性不如就别让她生了。”
安重诲一惊,猛然看着李从荣,“你胡说什么,那是你爹的孩子!”
“可他现在是个威胁,”李从荣有些疯狂,“反正还没生出来。”
安重诲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看大的孩子,心里有些发凉,“这事你可不能胡来,你爹那个性子我是知道的,要被他知道,咱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李从荣看着安重诲,“不让爹知道不就好了,张家不是都在你手里么,张氏这个孩子就算生了,也是抱给淑妃,不过是凭白给她人做嫁衣,她也捞不着什么好,只要多给张家些钱财,再许诺给张氏些好处,她敢不就范。”
安重诲已经让李从荣快吓疯了,“这,这怎么使的。”
“怎么使不得,不过一副打胎药的事。”
安重诲还想再劝,“你爹这个年龄了,就算张氏此时生个皇子,也不顶用了,你何必再冒这个风险。”
“可爹到现在都不曾立我为太子!”李从荣眼中闪过一丝疯狂,拉着安重诲,“安叔,咱们没有退路。”
安重诲看着李从荣,犹豫地点了下头。
张宫人在院中干完活,觉得有点累,就扶着腰回自己屋了。
她虽然被皇帝宠幸,可因为没有位分,还只是个普通的宫女,自己的活还是得做的,不过好在自从她有身孕后,宫里的掌事也不敢派她做活,只让她平时打扫一下自己院子。
回到屋里,张宫人就看到桌子上摆了一个食盒。
张宫人顿时有些紧张,忙看了看周围,看到没人,就去关了门,然后回来,小心打开食盒。
打开食盒,最上面是一碗汤药,张宫人一愣,有些不明所以,又打开第二层,就看到一碟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