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
绵绵不尽的细雨点着满草地的黄花,把东套乌拉特一带的冷意又加重了一层。
著力兔一张正对着篝火火光的脸,也显得越发的阴沉。
嘭!
突然,著力兔还直接一脚踢翻了燃着篝火的铜盆,踢得火星四溅,飞火差点就撩了扯力克的袍子。
“你干什么,他麻贵不来,能怪我吗?!”
扯力克因而一脸怒容,大声问了一句,然后就又道:“在这里发什么脾气?!你以为,我不想全歼这股明军,好独占大板升城!”
“花马池,哱拜说他有内应,让我们直接强攻城关,结果根本就没什么内应,后来我们才发现,原来是万世德和萧如薰这些汉人早就把城内的蒙人都赶了出来,而害得我们白损失了人马。”
“现在,因听闻他麻贵直接要攻打河套,我便联络你,让伱尽起所有蒙人要来这里伏击他,还要你诱他出来,顺便占据板升城,结果都等到这霜气越来越重了,也还没有等到他,难道还要等到下雪天才等来这些明军吗?!”
著力兔说后直接站起身来,对扯力克说:“要么是你太蠢,露了馅;要么就真是他麻贵太谨慎!”
“那我再派人去催他,继续说这里没有多少你著力兔的人,你著力兔的主力还在南边打花马池。”
扯力克说着就看向著力兔,问道:“这总行了吧?”
著力兔道:“这样自然是最好,现在是必须让他麻贵来我们设的陷阱里,不然我们就白来这里了!”
扯力克点了点头,然后接下来就真的再次派人给麻贵去了信,让麻贵速来。
但扯力克等了好几日也没有得到麻贵来信。
“兴许是已经来了?”
“所以信使也就没来?”
“也兴许是有别的事耽搁了没来,而信使在路上出了岔子?”
扯力克因此在这天与著力兔说了起来。
著力兔则沉声道:“再等他一个月,一个月不来,我就只能去镇北关与哱拜合计李如松,你记得再派几拨信使去催!”
“另外,派人去他大明京师,散播麻贵逗留于大板升城不前进是别有用心,有意和庆王和土默特部也勾结在一起谋逆造反。”
“好!”
京师。
因天气降温,而已经先添上袄的申时行看上去身体胖了不少,而在起身时,动作都要慢一些,不得不先扯一下腰带,然后才问着戚继光和李成梁:
“你们是说朔州侯麻帅还在大板升城?”
李成梁先点首回道:“这都快入冬了,他还待在那里,是不是也太谨慎了?”
“总不会是因为那里的烤羊肉太好吃吧?”
申时行笑着问了一句,就看向戚继光:“枢相可有打算派人催一催,花马池那边还等着解围呢。”
戚继光想了想回道:“先不急着催,这个时候,麻贵应该比我们任何人都想获得胜利。”
“但也不能一直就这么拖着,我认为还是得催一催,一直这样耗下去不好。”
这时,吏部尚书王遴说了一句。
而礼部尚书沈一贯则说:“有没有可能这朔州侯是起了别的什么心思,才故意拖延不进的?”
申时行听后神色一怔,随即问:“能有什么心思?”
“也对免徭役不满,想复旧礼!”
“所以他才故意等着花马池被攻陷,铁岭侯所部被全歼,整个陕西跟着不保,进而他再和土默特部的鞑子一起挥师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