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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第74章(1 / 2)

余庆拿着圣旨带着人,脚步匆匆地来到了宁安宫,却被孙茹的贴身嬷嬷拦了下来。

嬷嬷看着余庆身后的小太监,心中有些不安,脸上带着笑,道:“老奴当是谁,原来是余庆公公,您这般劳师动众所为何事?”

余庆淡淡地看着她,道:“咱家身负皇命,过来宣旨,请德妃娘娘出来接旨吧。”

嬷嬷一看余庆的态度,便知不是什么好消息,配笑着说道:“余庆公公见谅,娘娘刚刚小产,现在寝殿歇息,老奴这就去请娘娘,公公稍候。”

“不必了,咱家随你一起过去。”

“公公这话说的,娘娘的寝宫岂能随意进出。公公稍候,老奴这就去请娘娘。翠心给公公奉茶。”

不等余庆回话,嬷嬷转身就走。

余庆见状眼底闪过冷笑,紧接着跟了上去。翠心想要阻拦,却被余庆一个眼神吓退。

嬷嬷脚步飞快地来到寝殿外,抬手敲了敲门,道:“娘娘,余庆来了,带了好些人,说是让娘娘接旨。”

嬷嬷的话音刚落,就听余庆扬声道:“圣旨到,德妃接旨!”

孙茹见林耀变了脸色,心中的不安极速扩大,却强作镇定道:“耀儿别慌,我们刚刚回来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即便太子再聪明,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查出真相,皇上这时候下旨,恰恰说明是我们成功了,这圣旨定然是让我掌权后宫的圣旨。”

圣旨已到,多说无益,是福是祸,出去便知。

林耀深吸一口气,来到床前道:“母妃,儿臣扶您起来。”

“好,好……”孙茹握紧林耀的手,微微颤抖的身子,暴露她心里的不安。

林耀心中无奈苦笑,安抚道:“母妃,无论是福是祸,儿臣都与您共同承担。”

孙茹闻言鼻头一酸,压下心底的不安,道:“耀儿,若……若真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不要管母妃,想方设法保住自己,只要你在,琳儿才有依靠,母妃活了这把年纪,该享的福享了,该做的事做了,纵死也无憾了。听明白了吗?”

林耀握紧孙茹的手,道:“母妃,耀儿怎能不管您,您……”

“圣旨到,德妃接旨!”

殿外余庆略显尖利的声音,打断了林耀的话。

“母妃,有话我们待会儿再说。”

余庆的语气不对,孙茹心里的不安达到姐姐,激动地说道:“不,耀儿,你要谨记,一旦我失败了,不要试图救我,你要明哲保身,只要你的皇子身份还在,我就还有一线生机,琳儿今后才能有保障,你可别犯糊涂!”

“你们想干什么?娘娘的寝宫岂是你们能进的,你们眼底可还有皇上?”殿外传来嬷嬷气愤的声音。

‘砰’的一声,殿门被推开,挡门的嬷嬷随之摔在了地上。

孙茹见状面色一寒,厉声喝道:“放肆!竟敢私闯本宫寝宫,简直胆大包天!”

余庆微微躬了躬身子,道:“奴才奉命来宣旨,娘娘却迟迟不肯出门,这不免有推脱之嫌,难道娘娘想抗旨不成。”

孙茹骄傲地瞥了余庆一眼,一扫刚刚的慌张,道:“本宫刚刚小产,又在御书房跪了许久,身体虚弱,起身慢了些,绝无抗旨不尊的意思。可公公却带人私闯本宫寝宫,真真是好大的威风!本宫现在就去向皇上讨个说法。”

余庆也不和她多费口舌,拿出圣旨扬声说道:“圣旨到,德妃接旨!”

自余庆不顾身份闯宫,孙茹便知大势已去,她仔细整理了一下衣服,笔直地跪在了地上。无论如何她是林国的皇妃,是孙大学士的女儿,就算处境再艰难,也不能丢了尊严。

余庆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德妃勾结太医,谋害皇嗣,陷害宫妃,罪不可恕,即日起废其妃位,打入冷宫,听候发落,钦此!”

明明有了心理准备,可当孙茹听完圣旨时,心里还是一阵阵发寒,身子止不住的颤抖,即便她强装镇定也没用。

余庆见状心中一阵冷笑,道:“孙氏,接旨吧。”

孙茹抬头看向余庆,狡辩道:“本宫从未谋害皇嗣,也没有陷害宫妃,本宫是被冤枉的,如何接旨?”

“太医胡连均,徐嫔、张贵人都已经招了,你便是再喊冤也没用。”

“不可能!本宫从未做过这些事,本宫便是死,也不会认。”

孙茹依旧抱着侥幸心理,她不相信林西会在短短时间内,便让她这么久的部署土崩瓦解。

余庆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道:“柳嫔小产是徐嫔所害,徐嫔小产是因受到惊吓摔倒所致,张贵人小产是你命人在她的吃食里投放藏红花所致,而你小产是因胎像不稳,与他人无关。太医院的两名主事钱杨与王钊、太医胡连均、淑妃身边的春雨,以及徐嫔、柳嫔、张贵人皆被你收买,还要奴才接着说下去吗?”

孙茹怔怔地看着余庆,脑海里却浮现林西的脸,他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这般可怕,明明自己占据了上风,短短时间局势扭转,让她变成了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带孙氏去冷宫。”

余庆一声令下,便有内侍走了过来。

林耀上前拦在了孙茹身前,道:“余庆公公,母妃刚刚小产,如今又正值秋凉,那冷宫阴冷潮湿,母妃的身体怎么受得住。”

“殿下说这些时,可曾想过张贵人被谋害的孩子?可曾想过若德妃娘娘诬陷成功,淑妃和柳嫔以及家人的下场?”

林耀神情一滞,道:“母妃……”

孙茹手掌撑地,从地上站了起来,推开挡在面前的林耀,道:“本宫不需要任何人同情,不就是冷宫么,本宫去便是。”

林耀担忧地看着他,道:“母妃……”

孙茹冷淡地看着他,道:“你太没用,但凡有太子一半聪明,本宫也不至于落得今日这般田地。”

如此贬低林耀,无非是想说林耀愚笨,对林西构不成威胁,也不曾参与其中,这是她目前唯一能做的事。

孙茹没再多说,转身走了出去,腰背挺直,一如既往。

余庆微微躬身,道:“二殿下,奴才公务在身,不便久留,告退。”

余庆也转身走了出去,将孙茹押入冷宫后,随后又去信安宫传达林扈的口谕。

信安宫,听完吴淑珍的讲述,林清出声说道:“这般说来,太子还是出手帮了忙。”

吴淑珍点点头,道:“若非太子,恐怕此事不能善了。”

“这还多亏了我,当时我说要去求太子,母妃和路儿还不情愿,如今还不是全靠太子帮忙。”林清脸上难掩得意。

“路儿能得太子青睐是福气,以后定要好好维持这份关系。”吴淑珍无视林清,温柔地看向林路。

林路脸上不见欢喜,刚刚在御书房门口,他清楚地看到林西对春喜耳语,应该是有话要与他说,可林清的胡搅蛮缠惹恼了林西,让春喜传的话也取消了。

“皇兄是不是也不待见路儿了?”

林路的脑袋里始终萦绕着这句话,根本没听到她们在说什么。

“路儿,路儿……”见林路有些心不在焉,吴淑珍出声叫道。

林清见状心生不满,“母妃,您这也太偏心了,明明是我据理力争,拉着路儿去求的太子,您怎么全把功劳给了路儿。”

林路回神,情绪有些低落,道:“母妃,路儿有些累,便先回宫了。”

见林路如此,吴淑珍有些担忧,道:“路儿可是有心事?”

“没有,母妃不用担心,只是有些累,今日太晚了,路儿便不打扰母妃歇息,告退。”林路规规矩矩地行了礼,转身退出大殿。

林清见状心中不满更甚,道:“母妃,你看他这副模样,就好似谁欠了他似的。”

吴淑珍闻言皱紧了眉头,道:“清儿,他是你皇弟,你这个当皇姐的要多关心照顾,岂能处处为难?”

“母妃,自从您被德妃诬陷,是我跟着忙前忙后,他什么都没做,可在您心里,把功劳都给了他,而我就成了处处为难幼弟的恶人,您这般做是否太不公平?”

自那次赐婚,林清就像换了个人似的,变得自私刻薄、任性跋扈,尤其是对林路,处处看不顺眼,时常为难他,这也让她与林路的感情越发疏远。

吴淑珍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清儿,你为母妃做的,母妃看在眼里,也记在心里。路儿还小,母妃只是想多照顾他几分,并非不顾及你。”

林清刚想说话,便听外面有侍女通秉,道:“娘娘,余庆公公来了。”

吴淑珍看了看林清,道:“请他进来。”

林清想起之前的事,不禁有些心虚,略显紧张地看向门口。

余庆得到命令,从门外走了进来,来到近前行礼道:“奴才参见娘娘,参见公主殿下。”

吴淑珍挥挥手,笑着说道:“公公不必多礼。”

余庆起身,道:“奉皇上口谕,即日起由孔太妃暂理后宫之权,娘娘便不必操劳了。”

吴淑珍闻言微微一愣,实在没想到会是这般结局,不过她并未多说,微微福了福身,道:“臣妾领旨谢恩。”

余庆抬眼看了看吴淑珍,道:“既如此,奴才便不打扰娘娘休息了,告退。”

见余庆要走,林清猛然回过神来,道:“怎么可能?这肯定是搞错了!事实已经查清,母妃是被冤枉的,为何还要夺她的权?这不公平!”

余庆转头看向林清,道:“三公主这是质疑皇上的命令?”

“我……”

“清儿闭嘴!”吴淑珍脸色严厉地打断林清的话,随即看向余庆,道:“公公,清儿年纪尚小,不懂事,公公莫要放在心上。”

“娘娘言重,咱家不过是个奴才,哪能怪罪公主,只是公主方才所言实在是犯忌讳。不过娘娘往日管着后宫,对公主无暇顾及,倒也情有可原。奴才还得去广安宫,不能久留,告退。”

“公公慢走。”吴淑珍扬声说道:“秋风,代本宫送送公公。”

“是,娘娘。”秋风也回过了神,道:“余庆公公请。”

余庆瞥了一眼林清,躬身退出了大殿。

“母妃,您怎么就这么让他走了,父皇这是何意,母妃分明是被冤枉的,为何要夺您的权?”

林清忙前忙活,忙里忙外,就是为了保住吴淑珍手里的权利,保住她在一众皇子公主面前的优越感,没想到事实虽已经查清,却是这样的结果,她怎能甘心。

“你听不明白余庆的话?”吴淑珍审视地看着林清,道:“清儿,你到底背着我做了些什么?”

林清被吴淑珍问得一愣,茫然地说道:“怎么就怪在我头上,我什么都没做,我能做什么?”

“余庆方才的话就是在提醒我,以前我忙于宫务,无暇管教女儿,如今空闲了,可以好好管教,问题分明出在你身上。”

吴淑珍的脸色不好看,方才余庆的话是明着告诉她,连儿女都管教不好,就别逞强管理后宫了。

林清回想余庆方才所说的话,顿时有些心虚,却嘴硬道:“母妃,我真的什么都没做,是余庆,定是余庆在父皇面前说了什么。”

“既然你什么都没做,余庆又能在皇上面前说什么?”

林清神情一滞,脸上的心虚更甚,道:“母妃,你要相信我……”

“事到如今,还不打算说实话?”吴淑珍面沉似水。

林清见状心里一紧,支支吾吾地说道:“就方才,我听说母妃被叫去了御书房,心中担忧,便也跟了去,正好遇到太子从里面出来。我当时并不知道里面什么情况,便上去拦住了车辇,求太子为母妃求求情,谁知太子竟不予理会。情急之下,我便想去追马车,却被春喜拦住,我一时气愤,便教训了春喜几句,谁知竟被余庆看到。母妃,事情就是这样,我只是教训了春喜几句,其他什么都没做。”

吴淑珍听得心里一阵气闷,道:“春喜是太子的贴身内侍,从小一起长大,两人的情分比你们这些兄弟姐妹还好,你竟然教训他?”

“我是公主,他是奴才,他敢出言顶撞我,若我忍气吞声,皇家颜面何存?”林清向来骄傲,即便知道自己做错了,也绝不承认。

“若是以前,太子身边的人做出这等事,我信。但自从太子改了性情,便严加管教东宫奴才,这三年来从未听说有哪个奴才仗势欺人,更何况是冒犯皇室中人,定是你撒了谎。”

“母妃,您宁愿相信一个奴才,也不愿相信您的女儿?”

吴淑珍失望地看着林清,道:“事到如今,多说无益,你先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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