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湘微愣。
早前宣明呈还住在宫里时,就往爱往梨园听戏,听闻是迷上了一个男花旦,以至于朝臣们都以为二殿下有龙阳之好。
可事实似乎并不是如此。
“大约四年前,城北梨园来了个唱青衣的伶人,唱戏尤其婉转动听,很快满城皆知,勋贵们开宴时,都要请上玉织去唱一出戏,呈儿便是那时候结识了玉织。”
贵太妃满面愁绪:“一个伶人,若是纳了妾也不见得多麻烦,坏就坏在那时候太子出家,皇上正在气头上。得知呈儿不思上进迷恋戏子,下旨让人把玉织送走,那日正逢大雨,马车跌入悬崖……玉织就这么死了。”
宁湘抿唇,陷在玉织的遭遇里,久久难以回神。
难怪这些年宣明呈吊儿郎当不务正业,原来是发生过这样的事。
玉织的死让他多年不能忘怀,对终身大事毫无兴趣,宁肯孤独终老,也不愿妥协。
太妃说起往事热泪盈眶,哽咽道:“我与他父皇都没想到玉织会出意外,若是她的死会让呈儿一蹶不振,当初说什么也不会送玉织走。可事情已经发生了,没有后悔的余地,我只盼着他余生身边能有个知冷知热的人陪伴,叫我百年之后死也瞑目……”
宁湘递上帕子,温声说:“太妃言重了。”
“对不住,我失态了。”贵太妃擦了擦眼泪,挺直了脊背,”我知道娘娘养胎无暇分心,但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娘娘相帮。”
“有什么需要您说就是,我必全力以赴。”
“您能否跟皇上说说为呈儿指婚,不拘是京中哪家干金,知书达理即可,婚后培养夫妻感情也是可以的。”
宁湘迟疑:“这……”
为宣明呈指婚,宣明繁也并非没有考虑过,前些日子还跟她提过有大臣含蓄表达过家中有适龄女
圣诞丝长长!人追
子,布望能指给瑞土力要。
但婚姻大事除了父母之命,还得本人首肯,宣明繁不想以一纸诏书约束宣明呈,平白折了兄弟间的情分,也就任由他去了。
贵太妃没有亲自去求旨意,必然也是不想让宣明呈记恨自己,唯有让宣明繁这个做兄长的做主,好歹还能让他上心一二。
见太妃期期艾艾看着自己,宁湘只好道:"皇上自然愿意为殿下赐婚,可婚姻讲究缘分,端王殿下若实在不喜欢,皇上也不能乱点鸳鸯谱不是?不如过些时日,我请皇上寻个由头,办一场宴饮,请各家贵女们露个脸,让殿下好生相看相看!"
贵太妃这才安了心:“如此便多谢淑妃娘娘了……”
等送走太妃,宁湘这才松了口气。
夜里宣明繁处理完朝政,说起这事,他淡声说:“婚姻大事,不能强人所难,我做不了主。”
宁湘往腰后塞了软枕,躺得舒坦了才道:“那你忍心看你弟弟孤独终老?”
他想了想,很认真的说:"锦衣玉食、一生富贵,如何算得孤独?"
宁湘:“……”
算了,跟他没法说。
“你当帮帮我吧,我都答应贵太妃了。”她能屈能伸,食指爬上他手背,勾住他腕间的金刚菩提,往身前拉了拉,娇滴滴唤他,“皇上,净闻法师……”
莹润清澈的眼眸眨了眨,狡黠之中带着几分讨好的意味。
他受不了这样的眼神,只得顺从应下:“待我得空问问……”
宁湘心满意足:“太好了!多谢皇上!”
他垂着手,佛珠被她扯下来,缠在了自己的手腕上,愈发衬得皓腕纤纤、洁白如玉。
她疑惑抬眼:“佛珠怎么少了?我记得是一百零八颗呀!”
他沉默未语。
宁湘看见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情绪,却并没有隐瞒。
“取了十四颗,放在了我父皇棺椁中。”
佛珠日日贡在佛前,最为灵验。
净闻法师慈悲为怀,即是父子离心,也仍旧心存善念,超度亡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