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玉停了琵琶,却也不弹,一双含情的双眼望向七爷。
七爷垂着眼,品一口上好的女儿红,又悠悠回味片刻,才道:“唱吧。”
红玉才又抬手,琵琶声悠悠响起,半面琵琶半面妆,隔着帘子,一番好风景。
赵楼南啧啧两声,既是感慨自己的卑微,又是感慨红玉姑娘。“红玉姑娘啊红玉姑娘,爷说话就这么不管用?你怎么就听七爷的?说起来,红玉姑娘似乎又好看了些,我瞧着是皮肤更细腻了,今天的妆也格外地好看……”
赵楼南话多,淹没在红玉的琵琶声里。
一曲毕,一面琵琶一面妆。
红玉抱着琵琶,跪在那儿不动,似乎是等着七爷发话。
赵楼南挥挥手说:“红玉姑娘快起来吧,跪着也怪疼的。”
红玉并不动,婉转的声音隔着帘子传过来:“赵小公爷说笑了,红玉既是来伺候七爷的,七爷还没开口,怎么小公爷就要赶我走了?”
赵楼南大呼冤枉:“我不过是心疼红玉姑娘,怎么红玉姑娘不懂好人心的。”
红玉嗔嗔哼了声,仍旧不动。
酒在酒杯中晃晃悠悠,酒杯在七爷手中悠悠晃晃,七爷说:“红玉,下去吧。”
他说话温柔,红玉却知道,不容反驳。
红玉道:“是,我告退了。”
红玉咬了咬下唇,低垂着眉眼,压住眼中的失落,起身抱着琵琶出门去了。
赵楼南看着佳人的落寞身影,又啧了声,无奈地看向榻上之人。“七爷啊七爷,你看看,你都伤人家心了。”
七爷一杯饮尽,又添一杯,并不接他的话,语气淡淡:“你找我什么事?”
赵楼南屁股往榻上一坐,自顾自给自己斟酒,边道:“我可真没什么事,就是在路上瞧见位佳人,便想到七爷,就来了。”
七爷抬眼,对上赵楼南的眼。
赵楼南心一惊,这人一双狐狸眼,眉目如画,薄唇一抿,是不怒自威;一勾,又是春风拂面。这顶好的皮囊,再配上上好的家世,便占了上京城的半边春光。
赵楼南感慨一声:“你说人和人怎么差别就这么大呢?你可别这么瞧我,瞧得我怪心虚的。”
七爷却笑,“你是该心虚,赵老夫人生得国色天香,也不知你怎么长得这么歪瓜裂枣,传出去还要以为你是捡来的。”
赵楼南忽然被这么一句拍在脸上,不服地提高了些音量:“歪瓜裂枣?我?小爷我这脸放街上都怕被人拐了,你居然说我歪瓜裂枣!七爷你别仗着自己好看就如此说话!小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