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清还不知道自家爹有史以来第一次发了大怒,将他娘给软禁了。
虽说昨晚被古氏给劝慰住了,但一晚上过去,他还是越想越不平静,不能去找对方麻烦,他且忍着,但不发泄发泄自己,他真的要疯了。
是以,一大早就出了府来找一干狐朋狗友玩去了,因着别驾公子的身份,聚在他身边的都是说话行事处处都捧着他讨好他的人,身处其中,他觉得很是有优越感,心情便也就畅快起来。
白日玩乐了一番,到了傍晚,那才正是热闹开始的时候,一群公子哥勾肩搭背的往州城最好最有名的倚香楼去。
蔡清在倚香楼里有一红颜知己,名为嫣红,每每他来倚香楼,必是点她作陪的,今儿也不例外。
但老鸨却道嫣红今儿已经有客人点了,让蔡公子换一个。
本来畅快了一天心情好了许多的蔡清一听这话,顿时沉了脸色,火气往上冲,一沓银票往老鸨身上一拍,“张大你的狗眼看看小爷是谁!小爷就要嫣红,速速让她过来!”
这么多银票,又是别驾公子,换做旁的时候,老鸨早就二话不说屁颠屁颠将嫣红喊过来了,可今时不同往日,今晚点嫣红作陪的客人,她也惹不起啊。
当下只得打着哈哈的说服着蔡清再换一个,什么白勺啊秋月啊这都是顶会伺候人的呀。
蔡清见这般了,老鸨竟然还在推诿扯皮,是不是不把他别驾公子放在眼里呢?区区老鸨,也敢看不起他!
他火气蹭蹭蹭直冲头顶,一脚就朝老鸨踹去,力道用得大,老鸨整个人就如断线的风筝一般飞了出去,撞到门上再摔下来,登时就吐了血,脸色惨白。
“快去把嫣红给小爷叫来!”
老鸨浑身痛得不行,心里头暗骂这别驾公子气性忒大了些,一边赶忙赔小意道:“我的蔡公子哟,不是我不想让嫣红来陪您,实在是嫣红正陪着的那位客人,我惹不起啊!”
蔡清一听,在这倚香楼里,还有人敢同他抢人,横眉道:“是谁?”
老鸨支支吾吾的不好说。
蔡清就冷笑一声,起身打算亲自去。
老鸨一见,哪能让他去,忙拦住,隐晦道:“蔡公子,这位客人姓孙……”一边指了指东边。
蔡清脑子也不是不好使,见老鸨那眼色,又听得姓孙,顿时就知道了,原来是治中孙大人。
不过,孙大人怎么了?孙大人就能跟他抢人了?
出了倚香楼,蔡清到底是忍不过这气,让武兴使点银钱雇个人将孙治中在倚香楼里嫖妓的事透给孙夫人知道。
孙夫人出了名的善妒,知道丈夫在倚香楼玩乐,肯定坐不住。
果然,不过两刻钟,便见孙夫人坐着马车到了,然后带着人风风火火气势汹汹的闯进了倚香楼去。
蔡清冷笑出声,不让他好过的人,也别想好过,明面上我对付不了你,暗地里使点手段还不行吗!
顿时,蔡清醍醐灌顶,想到了绝妙的泄愤主意。
当下,也不跟狐朋狗友去喝酒了,匆匆往家回。
一进了府,他就敏锐的感觉不对,但也说不上来哪里不对,等一路到了正院,却被拦在了门口,他就反应过来了。
“这是什么意思?!”
门口守着的都是蔡别驾的人,只听蔡别驾之令,公事公办道:“大公子请回,老爷交代了,谁也不准进去。”
蔡清十分愕然,发生什么事了?他娘竟然被他爹软禁起来了!
就他爹?他怎么敢?
蔡清登即闹了起来,径直要往里冲,但不管他怎么闹,守卫都不让开,就跟拳头打在棉花上一样,一点用都没有。
他一跺脚,直奔外院书房找蔡别驾问个清楚。
蔡别驾见他终于知道回来了,抢先劈头盖脸把他骂了一通,然后道:“清儿,眼下你还是一心一意读书为要,明儿一早,为父就派人送你回书院,往后无事,沐休也不必下山来了!”
他细想了想,如此会惹事的儿子,还是关在书院里妥当。
再一个,他打算把莲儿接进府里来,长子在,势必会闹。
蔡清满脸不可置信,只觉得他爹中邪了,闹了一通无果之后,他也被看管在了自己的院子里,只等明儿一早,就送他走了。
待在自己的院子里,蔡清转来转去的也想不通到底怎么了,他不过就是出门了一日,府里怎么就翻天覆地的变化了,向来惧怕母亲的父亲竟然敢软禁母亲,还对他如此!
不行,他要告诉舅舅,找舅舅来撑腰!替他和母亲出气!
第二日一早,蔡清被蔡别驾派人送出了府往弘庐书院去,途中,蔡清就逮着机会跑掉了,然后买了匹快马骑着,直奔香洲码头坐船前往郦州柏昌府。
他舅舅正是柏昌知府。
……
青平坊。
刚送走了上门送礼的蔡府管家,连翘和细辛两人围着摆得满满当当的桌子,上手翻看着,“蔡家的礼送得挺厚啊,瞧,还有一株人参呢!”
“那管家赔礼也赔得挺真诚的,就是说,那蔡夫人真病了?这才几日没见啊,怎么就病了?”
“真病假病的,不重要。”徐茵茵看过了蔡府送来的礼,能看出蔡家的诚意,不管这是不是出自古氏的本意,但蔡家送了厚礼来表明了态度,也就够了,她要的本就是一个诚意和态度,不然,还真凭这点小事将蔡家怎么样吗?
那不可能。
见好就收,做过了,人家也会觉得她这个半路县主难免太恃宠而骄。
名声还是挺重要的,坏不得。
徐茵茵并不在意古氏是不是真的病了或者是又怎样了,但徐达骏前来挤眉弄眼的告诉他蔡家发生的事时,她还真有些意外。
古氏被蔡别驾软禁了?
蔡别驾一早要将蔡清送回弘庐书院,蔡清却在半道上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