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芳园不愧是出了名的风景好,园子里布局精巧,还有一大片的花圃,各种不知名的花开得正是烂漫,美得人眼花缭乱,生怕错过了哪一美。
悠闲逛着园子,一边说闲着趣事,微风轻轻拂过,这感觉,还真是惬意难得。
一座九转曲廊连着亭子架在一汪极大的荷花池上,荷叶圆圆,连成一片,一眼望去,全是绿油油的景,跟湛蓝的天空相互辉映,乍一看,还真有些晃眼睛。
这亭廊且长,直通到底且费了好一番功夫,等再返回来,时间也是不早了,估摸着第四场比赛也该开始了,几人连忙往马场那面去。
走至离马场不远,张秀兰突然想如厕,徐茵茵便让温氏先走一步,她陪着一起去恭房。
马家的丫鬟下人遍布整个琼芳园,随时为客人服务,知道她们要去恭房,便有一个小丫鬟上前来领她们前去,以免不识路辗转耽搁。
徐茵茵不怎么想上厕所,所以便在恭房外头不远的一棵合欢树下等。
这里就是恭房过来的必经之路,有三两起人路过,跟徐茵茵打了招呼,另一边的小路上,却阔步行来一名男子,他步伐极快,后头跟着的小厮差点都跟不上。
“姑娘!”
徐茵茵:
这也太巧了点,她想转身往恭房去,却也是来不及,因为人跟火箭炮似的,已经冲至了身前两步远,像是生怕她走掉似的,隔几步就出声喊了。
谁是你家姑娘!
细辛一个错步,麻溜的就挡在了自家姑娘身前,她身量比徐茵茵高不少,也宽不少,小巧纤细的徐茵茵严严实实的被她挡在身后,荣宪岩不歪着身子探着头,压根就看不见。
当然,他也不可能歪着身子探着头的来看,这也太失礼了不是?
他心下十分着恼这长得跟男子似的丫鬟,心想嘉成县主怎么会把这样的丫鬟带出带进的,果然是乡下来的,有些方面还是上不得台面。
但面上却不显,装模作样什么的,他最会了。
“姑娘!好巧啊!你也来参加马家的踏春宴?不知姑娘是哪家的姑娘,今儿已经是第三次见面了,在下还不知道姑娘芳姓大名呢。”
他看不到徐茵茵,就透过细辛,望着前面的虚空,一脸真诚实意,他自信他顶着这张俊郎的脸,和别人常夸十分入耳磁性的声音,不愁迷不到这乡下出身的嘉成县主。
徐茵茵:呵呵,他要是不知道她是谁,她把名字倒着念。
这人三番五次的阴魂不散呐,也真是烦。
徐茵茵本不想理会的,但一次躲二次躲,别人还不知道怎么以为呢。
“你又是谁?”
听着徐茵茵终于搭理他了,虽然声音冷冰冰,但不妨碍荣宪岩心情激动起来,“在下荣宪岩,乃昌远侯府大公子,敢问姑娘芳名?”
“哦,不认识。”
荣宪岩噎住,怎么会不认识,昌远侯府又不是什么小门小户——再说了,嘉成县主之前还跟昌远侯府有过那么一出呢怎么会不认识。
这嘉成县主性子也太冷清了些,没趣儿。
荣宪岩如是想着,面上却笑呵呵的,“此前并无往来,姑娘不认识也是情理之中,想来今日之后,姑娘便认识在下了,上次在满庭芳多有冒犯,在下这些日子一直记挂这事呢,不想今儿又有机会遇见,在下跟姑娘还真是极有缘分呐。”
“住口!什么满庭芳?”细辛猛地喝出一声,“谁跟你这登徒子有缘分,岂敢毁我家姑娘清誉!”
荣宪岩被猛然一声喝来,吓了一跳,微微拧眉,但很快展开,继续笑道:“姑娘忘了,几日前的下午,在满庭芳,在下不小心撞了姑娘,多有失礼之处,还请姑娘海涵呐。”
这会间,张秀兰还没出来,但有从恭房过来的人看见这一幕,都不由得好奇。
荣宪岩巴不得被人围观,因此,声量还微提了点。
有人认出戴着幕篱的姑娘是嘉成县主,再看跟她说话的男子正是昌远侯府大公子,又听得什么满庭芳的,都更是好奇不已。
嘉成县主跟昌远侯府大公子——这是什么个情况啊?
徐茵茵余光瞥见有好几个人正往这边过来,见荣宪岩又突然提了声量,生怕别人听不见似的,不由也提了声音。
道:“原来那日撞伤我丫鬟的无礼之人便是你?可真是冤家路窄,你还敢自己找上门来,也正好,现下你便跟我的丫鬟好好的道个歉吧!”
荣宪岩顿时一愣,虽说他那日的确没撞到嘉成县主撞到了她的丫鬟,但他可没把丫鬟放在眼里,只当撞的就是嘉成县主了,现在要他跟一个低贱的丫鬟道歉?怎么可能!
“怎么?荣大公子不是请我海涵吗?连赔礼道歉都不肯,叫我如何海涵?”见他没立马应声,徐茵茵继续道。
“嘉成县主?这是发生什么事了?”好巧不巧,大理寺卿石夫人正要去恭房,经过此处,看见徐茵茵,不由上前来关心。
徐茵茵正愁要是有人接个哏就好了,这便有了,当下同石夫人颔首见礼,随即道:“是这样的,几日前我带家中祖母在满庭芳听评书,也不知是哪里来的人毛毛躁躁的撞到了我的丫鬟,我这丫鬟后头回去才发现,被撞的地方可是紫了好大一块呢。
我这丫鬟陪在我身边好几年了,素来得我心,得知她被撞伤,我这心里,对那莽撞的无礼之人可好生着恼的,没曾想,今儿在此,这位昌远侯府的荣大公子无礼的拦堵上来,竟提起那日的事,我这才知道,原来撞伤我丫鬟的,就是他呢!
石夫人有所不知,这无礼之人果真是无礼至极,不知男女有别,竟是一上来就问姑娘芳名家门何处,还真是不懂礼数没有规矩,我一听原来是昌远侯府的大公子,不免恍然,原来如此,难怪,难怪呢!”
说话间,又有几位夫人贵女见嘉成县主在此处便靠了上来,听着徐茵茵这番话,顿即就明白了前因后果。
原来是这般事情。
换做别人,她们怕是还得思量几分,但对方是荣大公子,这就完全不用怀疑了,谁不知道荣大公子那点子名声?
这人本就是个花花公子,常常流连烟花场所,还文不成武不就,整个就是个纨绔公子,没有礼数规矩,也是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