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人们一边扒着饭,一边摆着闲看屋里的动静。
可直到碗里的饭都扒干净,里头何大夫也没出来。
那老婆子就直摇头,「看来是不成了...」
白了头发的老头子便忍不住同蹲在屋檐底下也正快速扒着饭的李大柱道:「大柱啊,这姑娘你们是在哪儿救回来的?当时那地没别人了?这人救的好还好,救的不好,这人家要是找上门来,怕是你们家要遭殃啊。」
他更怕万一对方大有来头,别牵连了村里才是。
李大柱也是没想到这姑娘伤得这么重,何大夫都治了这么久,真要是何大夫都不行,明儿一早他们还是将人往镇上送吧。
要是死了真是可惜了,这姑娘还这般年轻呢。
要说去年之前,他还真不敢这么想,救人是想救的,但哪来那么多银子给人治病买药啊。
但去年腊月里,他们遇着了善心的姑娘,那头熊瞎子,卖到了七百两银子呢!
他们兄弟五个,一人就分了一百四十两呢!
一百两的银票回来他就小心妥当的埋了起来,四十两的银子,过了一个年,眼下且都还剩三十五六两呢,怎么着也够治病了。
这姑娘的年纪瞧着跟那善心的姑娘差不多,他遇着了善心人,也该做善心事。
李大柱已经打定主意明儿天不亮就借车带这姑娘往镇上去治病了。
扭头同那老头道:「二大伯,人是在天水崖底下救回来的,咱们村离那里七拐八绕的,一时半会儿的就算有人找也找不来的,等把人救过来了再说吧。」
二大伯听着是天水崖底下救的,也是松了一口气,是离着还有好一段路,不定找得着他们村里来,人救都救回来了,他现在还能说啥?只能希望这姑娘能救好,李家也得个好回报,别牵连了村里。
干了一天的活,都累的很,饭吃完了,陆陆续续好些村人捧着碗溜达着回家去洗洗睡觉去了,也有少数人舍不得看热闹,想留下等何大夫出来看究竟怎么个情况。
李家的男人们都吃好了饭,李小妹和二妹也吃了饭进去换里头打下手的李大李二媳妇出来吃饭。
又等了不多时,何大夫终于从屋里出来了。
李大柱几个忙迎上去问情况,等着的村人也伸长了脖子。
「这位姑娘伤势很重,断了两根肋骨,脚骨也伤了,我治这些不在行,只给她处理了表外伤,熬点药给她喝了镇着,挨过今晚,明儿一早,还是带她去镇上的回春堂看诊的好,回春堂的刘大老夫就擅长治骨伤。」何大夫看着李大柱道。
李大柱本来也是这么想的,听何大夫也这么说,忙点了头,「行,麻烦何大夫了,明儿一早,就送这姑娘去。」
说罢,赶紧让媳妇给何大夫拿诊金,又让儿子送何大夫回家去跟着去抓药回来。
二大伯听得这姑娘性命无忧,不由松了一口气,却也忍不住皱了眉,「大柱啊,听说那回春堂看病可不便宜,这又是断了骨的重伤,怕是要花不少银子吧?」
院门口没走的妇人却忍不住出了声:「二大伯!你说你老担心谁也不用担心他们家啊!谁不知道大柱他去年卖熊瞎子赚了银子?有钱呢!怕啥?再说了,这要是给贵人治好了,说不得又能得多大一笔钱财呢!这可不白救!他家啊,走大运了!」
这话是这么个理,但听着这语气救不中听。
二大伯皱了眉,不想搭理这舌根子碎的妇人,只看着李大柱。
李大柱心里有数,那话也没错,他不就是卖了熊瞎子有银子嘛,但到底有多少银子,他们几兄弟谁也没漏口风。
知道二大伯是替他操心,不由道:「这人都救回来了,
总不能治一半不治好吧?明儿先去看看再说,要是银子不够,就找我小舅他们借点。」
二大伯听着,就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