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非晚揣着热乎的八千两上了马车。
不等母亲询问,她笑着道:“母亲,掌柜打算忍痛割爱,把法华寺主持亲自开光的《吉祥经》拿出来,只是那部经书这会儿不在店里,他约我明日再去拿。”
“真的?”
余清韵眼睛一亮,这相当于是丢了芝麻捡西瓜呀。
“对了,价格呢?”
“还是两千两,掌柜说今天的事情对不住咱们,就不加价了。”
“他真是个好人。”
林非晚唇畔笑意更深,“是呢。”
回到府中,冬青将她拉到一边小声道:“今天二小姐去周府了,待了好一会才出来,车夫说回来这一路她的笑就没断过。”
“姨娘卧病,她有什么好开心的?不对,你去找谢妈妈一趟,这两人有问题。”
“是。”
晚膳后,谢妈妈绕路来到婉园。
“谢妈妈,最近姨娘可好?”
林非晚坐在太师椅上,一脸温和地笑着,却让谢妈妈打心眼里发冷。
“回大小姐,老奴一直按您吩咐给姨娘做相克的膳食,但这毕竟不是药,姨娘饭量也不大,所以还没什么明显效果,不过白日里姨娘突然要多加些补品,不知道是不是自觉身子不适。”
“嗯,后天你做些寒性大的吃食,下去吧。”
谢妈妈疑惑地看了她一眼,低头退下。
林非晚确定,周梅和林冉已经知道宫宴的事情,而且还和周光商量好了,那她就让她们去不成。
不仅如此,还得提防她们使坏。
一连两日清荷院都安静得出奇,就连最调皮的林阳都很安分,一点没逃课。
林非晚眉心微蹙,总觉得有些不踏实。
“小姐,您把眉头舒展些,奴婢不好画眉了,一会还要进宫,妆容可不能马虎。”
她笑了笑,“我是去参加宴会,又不是去选秀女。”
“那可说不准,万一哪位公子相中您呢,还是得好好打扮一番。”
看冬青这副激动样,林非晚实在不忍心泼冷水。
若她知道自己和雪千御的约定,恐怕直接吓晕过去都有可能。
“晚儿好了吗,该走了。”
听到母亲呼喊,林非晚整理了下衣衫,将香囊挂在腰间,走出门外。
“进宫以后不要左顾右盼,不能四处乱走,就一直待在我身边,明白吗?”
“知道了母亲,这话您已经重复好几遍,我耳朵都要磨出茧子诶呦!”
“你这丫鬟怎么冒冒失失的,晚儿,你没事吧。”
“夫人,大小姐恕罪,奴婢实在是内急,刚才没看到您。”
看她一副脸红的模样,林非晚也不好苛责,“赶快去吧,下次小心些。”
“谢夫人,谢小姐。”
上了马车,刚一落座,林非晚脸色陡变。
“冬青,刚刚那个丫鬟叫什么?”
冬青皱眉,“她……奴婢也不认识,估计是偏院里洒扫的。”
林非晚眼神冷下去,“李叔,找个药铺停一下。”
“怎么了晚儿,你不舒服?”
“母亲别担心,我是想起到了宫宴上难免饮酒,咱们二人都不善此,不如买几枚解酒丸,以备不时之需。”
“嗯,还是你想得周到。”
林非晚笑了笑,背在身后的手小心翼翼地在身上抓挠起来。
刚才她不小心着了道,那丫鬟分明是故意撞上来,给她撒痒痒粉的。
马车停下,林非晚赶紧让掌柜取来百部、蛇床子、黄柏、苦参、荆芥研磨成粉,用开水沏服,又买了几枚解酒丸才回去。
药效发挥还得一会,她谎称自己紧张,在马车上多等了半个时辰才下车。
皇宫门口热闹非凡,来者非富即贵,男子与女眷各自为伍,熟络地寒暄着往里走。
林非晚突然看到几抹熟悉的身影,是那天花八千两买经书的女人,她也来了。
没了帷帽遮挡,一张倾国倾城的脸引得周围贵公子们频频张望。
只是女人眉目间透着一股不耐和冷傲,看了半天,愣是没一个男子敢上前搭讪。
“赵小姐果然是国色天香。”
“人家日后不是皇子妃就是王妃,不是咱们能高攀的。”
私语声传入耳中,林非晚明了,原来是赵家人,怪不得。
赵家这些年表面礼佛,只当个富贵闲官,可当今太后就是赵家女,如今怀龙子的淑妃也是赵家人,野心已然藏不住了。
若她猜得不错,这位赵小姐就是赵家这一代唯一的嫡女赵婷婷。
她心里暗道不妙,一会得在赵婷婷之前将礼送出去,这样还能给她换礼物的时间。
如果在赵婷婷之后送礼,就成打人家脸了,到时候不仅和她结梁子,还等于得罪了太后和淑妃。
“小姐,你的香囊呢?”
冬青突然出声,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朝她们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