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厅内空空荡荡,静可闻针。
昂贵的皮鞋声敲打着地面,逐渐靠近,薄彧脸庞一步一步在顾栖池面前放大。
他狭长的眸挑起,眉眼线条凌冽,唇角噙着一抹势在必得的笑,看到顾栖池右手拎着的电击棒后眼神流露出一抹诧异,随即又恢复自然。
“还满意吗?”
“对你见到的人。”
薄彧站定到他的面前,男人的肩膀宽而紧实,四肢修长,线条流畅的肌肉隐在黑色正装之下,这么盯着人的时候,充满了野兽般的侵略性和压迫感。
不知道是不是被薄彧盯得次数多了,又或者是习惯了薄彧的靠近,出乎意料的,在见到对方时,顾栖池非但没有任何躲避与不适,反而松弛了下来。
周身强大的气场悄无声息地散去,取之而代的是他身上一贯的松散。
璀璨刺目的灯光下,青年的皮肤冷白,像极了易碎的瓷器,顾栖池掀起眼帘,眼神意味不明,轻轻啧了声:
“薄彧?”他歪了下头,纤长而浓密的睫毛轻颤,又上前几步,毫不介意地将距离拉得更小,几乎是能够接吻的距离。
温热的吐息交缠,耳鬓厮磨,分外缱绻。
如果有人从外面看过来,一定会认为这是对极为恩爱的伴侣。
“东城的二少,指名道姓要我来联姻的人,原来是你啊。”
他喉间溢出一声很轻的笑意,胸腔震动,蹿起的气流混杂着滚烫的温度,顾栖池柔软的唇瓣险些擦过薄彧的侧脸,最后贴近他的左耳。
薄彧听见他干净而低沉的声音缓缓在耳边响起,像击打着鼓面的锤,每一下都极重,震得他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
“我很满意,也很高兴。”
话音刚落,对方若即若离的从身边撤开,衣袖浮动之间,薄彧捕捉到了对方身上淡淡的山茶花香气——
那是顾栖池新换的一款沐浴露。
心间好像一片荒原,一簇火星悄然降落,顷刻燎原。
手中陡然被塞进了一个冰凉的事物,顾栖池似笑非笑地看过来,眼神之中透露出的意思格外明显——
降降火吧。
薄彧垂眼,看着自己手中的长而漆黑的电击棒不知该该作何反应。
顾栖池闲庭若步地从他身旁走了过去,在桌前落座,见薄彧没动静,指尖在桌沿上敲了两下,发出“叩叩”的声响。
顾栖池:“送你的见面礼,怎么,不满意?”
薄彧:……
如果没看到电击棒上还没撕去的“防狼专用”贴纸,他或许也能说服自己,这是顾栖池送自己的礼物。
可这贴纸就明晃晃贴在上边,顾栖池还特地将有贴纸的这一面面对他,意思已经不言而喻了。
防狼专用,防的是什么狼——
sè • láng。
四下无人,再者顾栖池也从不在意别人的目光,他几乎是毫不遮掩地用直白的目光盯着薄彧。
对方每次一见到他就露出那种想要将他生吞活剥了的眼神,不是sè • láng是什么,色中饿鬼?
顾栖池想了下,还是sè • láng更符合薄彧。
调侃够了,也该差不多了。
“薄彧,我饿了。我今天一整天都还没吃饭。”
他不自觉放软了声音,分明没有撒娇的意思,却不知为何,让人无端觉得他在示弱。
从第一次见面开始,薄彧就以一种强硬的姿态挤入了他的视野,顾栖池一次次试探,却一次次被对方悄然化解。
更何况,薄彧在有意纵容自己,允许他所有的试探,察觉到这一点的顾栖池越发无所顾忌起来,甚至有一种,只要他提出了要求,薄彧就一定得满足他的荒诞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