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面人也只忠于他家主子一个人。
不过,想起他家主子是宸郡王的近侍,就有些底气不足了,要是现在北渊骂的是旁人,他绝对敢跳起来,当场叉腰对喷。
“好了,北渊,不要多言。”子瑞虽然也对蒙面人说的话有些不快,但并不准备因此跟那位还不熟悉的小跟班闹僵。
这可是在京城,他刚来根基不深,而且还是上下属,搞僵关系对双方都没好处,关键他刚才也没任何损失,那就无妨了。
“回去告诉海兰察,抄写宫归十遍,不许弄虚作假旁人代写,这次也就算了,下次让他注意点,不然他自己找个地方,不用再跟着我了。”
子瑞神色淡淡,挥了挥袖子,放下手中的广口圆肚花瓶,冷冷的开口,“东亭,送他出去。”
“是,少爷。”
“为什么啊少爷?”北渊一脸的愤愤然,要咬了咬牙,提着剑在空中挽了个剑花,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眉宇带着几分凶狠,“依属下之见,应将他千刀万剐!让那个海兰察知道,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的!反正只是一个少爷手下,没了他,咱们还有旁人。”
快要走到门口的蒙面人听到这话,身子一僵,随后便暗暗加快了脚步。
“好了,让他走吧,他没有恶意的。”子瑞瞥了一眼蒙面人僵硬的背影,莫名的感觉有些好笑。
他觉得海兰察是故意犯错,与他攀关系呢,能做到皇阿玛心腹近侍,怎会没脑子呢!
实在有意思,他刚才一开始没反应过来,现下罚了人,也明白了,海兰察要的就是这个惩罚机会,一个接近他的借口。
这当官的情商不低,可用之人,子瑞现下对海兰察倒是有一份特殊记忆了。
显然海兰察目的达到了,最起码他对海兰察不是画脸谱状态了。
“况且,我又没任何损失,以后还要用人,这些便宜兄弟、近侍,一个都逃不了,等着乖乖给我干活吧。若杀了他手下,好歹是大姓子弟,与温克一族有了隔阂也麻烦,惹出一堆事,影响我做正事,还少了一个工具人,赔本买卖。”
“扑哧,主子真坏!”北渊手中的剑重新收回剑鞘,顺势一笑,算了,正事要紧,杀了人还要自家主子善后,确实不划算。
子瑞有些无奈,北渊怎么一天到晚就想着打打杀杀的呢?难道就不能用脑子来解决问题吗?总想着一了百了!他真是不太理解。
海兰察府的蒙面人已经回来了。
“主子,宸郡王发现奴才了,他身边有一大波武林高手,奴才刚潜入外围就被提来了。”
“被发现了吗?”康熙笑盈盈的点了点头,没想到还将人放回来了,子瑞这气度,他真是服气了,语气温和的安抚,“哦?十遍宫规?不许代写?很好,你下去吧。”
“嗻!”见主子没处罚自己的意思,蒙面人长出了一口气,连忙毕恭毕敬的退了出去。
“爷,宸郡王都发现了,您为什么还说很好啊?”周安一边磨墨铺纸,一边掩下担忧,面上好奇的看向康熙。
康熙今天心情明显不错,总算压了善保一头,南巡时明显宸郡王对善保,更另眼相看一点,也更亲近,前段日子吃饭拉关系又搞砸了,今日倒是运气不错,他留了印象,日后保持关系嘛。
所以,也没像以前那样斥责周安不懂规矩,反而温和的解释了起来。
康熙湛墨提笔,开始老老实实的抄写宫规,嘴角隐晦的抽搐,以前他经常罚人抄宫规,如今自己也体验了这难得的一次惩罚,又想起是子瑞亲自下的命令,内心怎么也升不起任何不满,甚至隐约的有一丝不可探知的窃喜。
他的嘴角勾起,“我还想着要用什么方法接近宸郡王呢,正好罚了我,一来二去,我们可不就熟起来了?”
恐怕那位宸郡王也知道他刺探府邸的深意,这才专门罚他写宫规,心胸开阔的原谅了他,还无视了这一次以下犯上,端方君子,不外如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