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物什有什么神异?”
和两个玉儿别过,太子和贾珠继续遛弯。
太子这么一句,让贾珠忍不住笑。
“那殿下有何神异?”
他反问。
允礽气定神闲地说道:“孤生来便与众不同。”
很好。
很自信。
“那玉,家里人也找人看过,瞧着,确实是难得的珍品,就算送到宫里,也是稀世珍宝。”贾珠不紧不慢地说道,“然,到底也是凡品,说不出有何用。”
不过系统倒是曾经提醒过贾珠,让他不要和灵玉太经常接触。
灵玉,僧道,他们才是一路。
系统,看起来更像是横空出世,横插一脚的。
“再好的东西,只要是凡俗能找到的,那也是凡品。”允礽颔首,“不过,要真是凡品,也不会这么奇特的出现。”
贾珠笑了起来。
“殿下要是问我,我可是答不出来的。”
允礽看了眼贾珠,“要你说你家人的坏话,本也是难。”太子看得出来贾珠对家人的重视。
就算这事说出来,仿佛是天赐,可是与贾府是有坏处的,就很难从贾珠的嘴里挖出来几句有用的话。
贾珠:“殿下可是冤枉我了,这事儿本来就不能大肆张扬,所以也从未仔细探究过。”府中的人只当它是个宝贝,也从不敢多想。
两人溜溜达达走了一道,好不容易贾珠觉得舒服了些,就往回走。
贾府入夜后,也是静悄悄的。
没什么动静。
允礽:“你那宝贝二弟,瞧着正是春心萌动的时候。”
“殿下这眼,倒是尖得很。”
“孤看着呢。”
刚才黛玉和贾珠说话的时候,宝玉就站在他们的身后,虽然时不时看太子一眼,可大多数时候眼睛都停留在他们两个人身上,尤其是黛玉。
贾珠敛眉,他当然知道宝玉对黛玉的心思,可是这两个孩子年纪是小了点儿,虽然王夫人打算为宝玉定一门亲事,可是这也只不过是个想法,并未真的成功,在贾珠出手之后,家中就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们的岁数还小。”贾珠慢吞吞说道。
“岁数小吗?可是你家里难道不是有打算为宝玉订婚?”太子随随便便就说出了原本只有他们自家人才知道的事儿。
“只是这么一个想法,倒不可能真的成功。”贾珠笑了笑,“我这个弟弟说是软和,其实也是个牛脾气。一旦钻起牛角尖来,可不是那么容易劝说的。”
一想到这儿,他就忍不住笑起来。
“若是没什么倚仗,耍耍脾气也得看长辈认不认。”太子挑眉,“你父亲看起来可不像是会听的样子。”
“父亲是不会听,可是祖母疼宝玉。有祖母在,父亲总不至于一意孤行。”贾珠摇头,“且他倘若真喜欢,又有两情相悦,我怎么也得帮上一把。”
“你就是爱操心。”太子斜睨了眼贾珠,“本也不关你的事。”
“他是我弟弟,怎么不关我事?”贾珠无奈看向太子。
“只有我的事儿,才值得你关心。”太子大言不惭说着,然后笑眯眯地挠了挠贾珠的手心。
贾珠下意识一缩,却被太子牢牢扣住了手。
“躲什么呢?”
两个人就这么说着小话,又一路溜达了回去,进了院子之后,贾珠不由得看了一下时辰,只觉得时间怕是要晚了。
只是还没有等他开口劝说太子回去,就被殿下径直拉进了屋里面,然后这门就猛地关上,原本要跟着进去伺候的人全被拦在了外面。
太监和下人面面相觑,也就站在那里装门神,没敢进去打扰。
“殿下要是再不回去,宫内可就落钥了。”贾珠跟着太子走了几步,然后在他身后停下,“殿下虽然和皇上有些,咳,但也该回去休息了。”
忍了忍,他没直接将那话给说出来。
太子这一回出来铁定是和皇上闹了矛盾。
从太子昨天气势轩昂,到今日出宫,说不得,就是被皇上按回去休息,然后他是气不过方才出宫的。
他对太子如此熟悉,简直是一猜一个准。
然而太子同样意会到了贾珠想要说什么,转身就将他抱了起来。贾珠没留神,被抱起来的那一瞬,下意识就双腿缠住了太子。
太子忍不住笑。
他一边笑,一边抱着怀里的大宝贝走到床边,才把人放了下来。
“我来原本也是有事要与你说。”太子在贾珠的身边坐下来,“你听听就好,不一定是真的。”
贾珠听到太子这么说,就忍不住挑眉,这个语气,这个口吻……
太子:“朔方还没抓到。”
贾珠:“以他的警惕,应该早就离开京城了。”
“那阿珠觉得他出现在县衙里,究竟是打草惊蛇,还是为了刺探情报而去的?”
贾珠:“他出现在县衙本就是一件不应该的事,如果不是他贸然出现,我本也不曾怀疑到他身上。”他一边说着一边摇头,这件事儿的确是内有蹊跷。
“可他的出现,反倒让你知道了,京城之内必定有人接应。”太子慢悠悠地拍着贾珠的膝盖,“我怎么觉得他这举动,反倒像是在帮你。”
“如果他真的要害我,当初早早就能动手,何必等到今天。”贾珠赞同,“然他既然离开,就必定内有隐情。”
“那些东西呢?”
“直接都放火烧掉了。”
太子皱眉,手指在贾珠的膝盖上敲了敲。
那天,在怀疑到朔方先生不对劲后,贾珠就让人彻查了朔方先生去过的地方,最终发现,在他的床铺底下,居然藏着个小娃娃,那个小娃娃看起来只有巴掌大小,而且软绵绵的,看着圆润可爱,做成了个圆头圆脑的样子。
但是捏了捏那个小娃娃的肚子,却能感觉到里面似乎有点不对劲。
当时,贾珠亲自取了剪子,将它的肚皮给剪开,最终发现里面有他的生辰八字。
这看起来,与许多年前曾经在皇宫中发生的那件事儿有些许相关,却也不尽相同。
毕竟两边看起来手段还是有些不太相同的。
贾珠问过系统,系统说在那个娃娃身上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他在拿掉了生辰八字之后,就决定把那个娃娃当做证据给留下来。
可是其他那些人却是不肯,尤其是他身边伺候的那几个,都差点跪下来求他了。遭遇这件事儿,原本听着就心惊肉跳。他们巴不得把那东西,用火烧了个干净,撒成灰踩在脚底下,结果大人却说想要把那娃娃当做证据留下来……这不是要命的事吗?
贾珠被他们闹得心烦,再加上这东西,的确带有恶意,贾珠最终按照当年的法子,把这娃娃给烧掉了。
“我在宫里问你的时候,你就三推四推,什么都不肯说。”太子撇嘴,一口咬住了贾珠的耳朵。
就算太子已经从其他人的嘴里知道了事情的过程,可他更想知道的是贾珠如何看待,然在他养伤期间,贾珠却是什么事儿都不肯与太子说,一心一意只希望太子能够好好康复。
太子:“……”
我忍!
就忍到了今日。
贾珠原在正经说着事情,没有提防太子这么一手,一下子还真被他咬住了。
贾珠:“……”
他晃了晃脑袋,太子收紧了牙,让他倒抽了一口凉气,不敢再动。
太子可真的是在咬啊。
“我这不是将东西给烧了吗?”他知道太子在生气什么,连忙求饶。将心比心,若是太子遇到了这种事情,却还不肯将那恶心的玩意给烧掉,贾珠也会着急上火,“且我到现在都没出什么事情,殿下莫要生气……”
“孤要是每一件事都要较真,这些年保准被你给气死。”太子干巴巴地说道,他一说话,贾珠就抓紧机会,连忙从太子的利齿下逃开,几下爬到了床尾,将自己和太子给隔开。
太子幽幽地看着贾珠。
贾珠:“……我只是想顺藤摸瓜,”他嘀嘀咕咕,“生辰八字也都拿走了,应当不会有事的。”他的话刚说完,一察觉到太子的眼神开始变得可怕起来,他连忙又说道,“不过,后来沉九他们劝说得也对,我将它的样子描绘下来后,就全部都处理了。”
而后,不等太子的回答,他又自顾自地说道,“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将这东西放在我床上。”
“你不怀疑是朔方了?”
“应当不是他。”贾珠迟疑了一会,摇头说道,“如果是他,那他不该这么明显,正如殿下所说的,朔方先生这个做派,看起来不像是要置我于死地,反倒是想要提醒我一般。”
“如果,他们的目的,从一开始就不是一致的呢?”太子道,“比如,一个是想要活捉你,一个是想要你死?”
贾珠哽住,这倒也不是不可能。
在他们谈话时,贾珠逐渐放松了戒备,被太子一点、一点又摸了过来。
“你该知道,这京城中,也应该有人在接应他们。”太子扬眉,“阿珠猜猜看,这会是谁?”
“不会是北静王。”贾珠率先说道,“我之前试探过他,他手底下没这么多人,且没有能力接触到军务。”
他干脆利落地排除掉了一个最大的嫌疑人。
毕竟朔方先生是出现在北静王府上的,且王府上也被埋下了这个古怪的东西,怎么看都和北静王有关。
然贾珠排除掉他却不是因为北静王和贾府的关系,而是因为北静王的确是这些年吓破了胆,根本不敢和皇帝作对。
他是个保皇派,更看重自己的逍遥自在,根本不想卷入皇室的颠簸。
“北静王如果有这样的想法,当初就不会把自己的把柄往万岁爷的手里送。”贾珠摇头,“除了他之外,也不会是大皇子。”
贾珠看了眼太子,“他自有嫌疑,然这件事,大皇子是做不出来的。”如果将来,大皇子真的走上夺嫡之路,说不定的确会对太子有恶意,可他也不可能和白莲教合作。
太子颔首,“对,没错,阿珠说的都对。”他慢吞吞地回应着贾珠,一只手已经摸到了青年的手腕边上。
贾珠刚才被咬了一口的耳朵还是红通通的,虽被袖子擦过,可稍显灼/热的感觉还在,看起来,和另一只耳朵别有不同。
“……除开他们外,这人,还必须是能和九门提督说得上话,手底有些权势,对万岁爷,或者是皇位有觊觎的……”贾珠拧着眉,正一边思忖一边说着,可还没等他说完,原本静如处子的太子猛地一动,如同饿狼扑食一般将贾珠压在了身下。
砰地一声,屋内好一声响。
门外的郎秋动了动脚趾头,惊觉玉柱儿他们什么都没说,便只能强行按下了想法。果然,这屋内根本没有其他的响声,仿佛刚才的动静,只是他们的错觉。
“……等下,殿下,且等下……”
不过须臾,贾珠的衣服就被太子扒了一半,他扯住衣襟,低声说道:“你今晚真不回去?”
太子在外,可不是什么好事。
“阿珠自己不看看时辰?”太子兴趣盎然地说道,“这时辰,孤也回不去了。”
贾珠连动都没动。
他要是脖子微微转动,下一瞬必定要失去反抗的能力。太子惯来会抓住破绽,容不得半点的走神。眼下,殿下的视线看起来异常滚烫,好似是沸腾的焰火。
“殿下要是想回去,宫门的人自然是拦不住你。”
“所以,阿珠还看不出来,孤不想回去吗?”太子的手指缓缓地落在贾珠的心口,“为何总是要赶孤走?”
太子歪着脑袋,白皙漂亮的脸蛋上,带着淡淡的愁闷,漆黑的眼眸只盯着贾珠,仿佛是有些委屈可怜。
这模样,就好似一只娇蛮任性的猛兽正挨挨蹭蹭着贾珠,让人连心硬也硬不了多久,总忍不住就要退让底线。
贾珠低低说道:“殿下这说的……根本就是两码子事。”
他和太子僵持了一会,主动伸手抱住了太子的胳膊,两人轻一接触,太子就已经将贾珠扯入了怀里。
贾珠的身体微凉,太子抱着很舒服,他不由得收紧力气,“那是为何?”
贾珠不说话。
他不回答,太子就一点一点地磨着他,细细碎碎的吻从后脖颈到了耳边,然后又往下滑,咬着他肩头的皮肉,就好似是什么磨牙的好物,愣是给咬出好几个印子来。
这种无形的暗示,让贾珠忍不住缩了缩身体,好似弓成了虾子。这细微的动作,让太子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下意识往身前抓了一把。
贾珠却好像受到了什么刺激,一下子挥开了太子的胳膊,就要朝着床底跑。奈何太子的力气真大,拦在他腰腹的那条胳膊猛一用力,就生生把贾珠给扯了回来,不管不顾就往要害的地方摸。
贾珠僵住。
肉眼可见的皮肉,都在一瞬间鲜红欲滴。
“阿珠原是为了这个,才想跑的?”太子的声音里满是惊讶,却是一种刻意的语调,带着甜腻腻的气息,“这有什么的?孤来帮你呀。”
贾珠打了个颤,“不用,不用你,让它……自己冷静就还好。”
“阿珠,我们都是这样的关系,孤怎能眼睁睁地看着阿珠吃苦头呢?”太子暧/昧地在贾珠的耳边说道,“左不过,这也是顺手的事情。”
贾珠咬牙,“殿下难道忘记太医说过的话?”
“太医说过的话实在是太多了,阿珠要是不提醒一下孤,孤可就什么都忘记了。”
太子胡搅蛮缠,压在贾珠的身上根本不愿意起来。
贾珠绝望地闭了闭眼。
他不愿和太子接触……那自然是因为……他自然也是想念允礽的。
可太子大病初愈,本该好好休息,这种……有碍身体的事,自然不可做。
然不可做,与不想做,这是两回事。
贾珠心系太子,自也会动欲。
说到底,他也不过是个凡人。是凡人,就会有念想,会冲动,会有渴望。
许是因为太子这遭遇,贾珠心中自是惦记着,也割舍不下。他巴不得能和太子一直待在一块,守着他,看着他平安。这种复杂的情绪被贾珠压抑着,却也导致他对太子的接触更为敏/感。
只是轻易几个动作,就会让他比平时更容易动情。
这也是他连亲吻,连更加亲密的举措,都不想和太子……的缘由。
他感觉自己好似成为一头发/情的动物。
那种感觉,让贾珠无地自容。
太子不知贾珠心中所想,却是凭着本能,感觉到了身下这具身体所潜藏着的欲/望。
——那对他的渴求。
允礽忍不住瞪大了眼。
这是贾珠。
克制,端庄,守礼,从不曾纵欲过,对那些事也好似没有过念想的贾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