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书中,西山秘境作为一个背景存在,作者没花太多笔墨,只大概介绍过这个秘境开启不易,需要天时地利人和,且这回开启似是出了什么意外,导致死伤惨重。
侧面体现出男主后来获得的宝贝有多来之不易,但放在这里,那可是实打实的人命。
村民都对自己很热情,若是真的危险,殷时宁怎么都想劝秦二叔别冒险。
过日子不差这点收入,性命要紧。
但想归想,一来,殷时宁不确定西山猪失踪这事就跟那“西山秘境”有关系,二来他自己也还没进过山,不晓得山里是个什么情况。
梁老头回来他就问了声:“我什么时候能跟着你进山?”
“怎么突然急起来了?”梁老头刚进屋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水还是温的,殷时宁仔细,会算着他大致回来的时间提前烧水,比之前自己一个人住的时候回家只能喝冷茶要舒服许多。
他乜斜一眼过去:“你身体就好了?”
“好一些了,我现在能一口气在院子里走三圈。”殷时宁说,“总待在院子里也不长力气,还是想出去走走,若是实在耽误行程,你中途把我撂下就是了。”
“那你可得在山林里等到我返程,不怕?”
殷时宁心道,这有什么好怕的?
现代人谁还能没登过几次山?这也不是什么深山老林,山前山后有许多村子,虽说殷时宁没亲眼见过,但他听说山里的路都是人为踏出来的,说明时时有人在走。
不过话出口前,想起原主是个此前从未出过家门、时时被人欺凌的小可怜,还是稍微含蓄了一下:“应当是不怕的。”
他这具身体跟他本人长得很像,但是更瘦弱,说话时,沉吟像在犹豫,犹豫像是忐忑,清秀的眉眼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我见犹怜”,说这话也像是在强撑。
梁老头乐了下,虽说不大相信,但他是医者,自然知道多走动对殷时宁这种一步三喘的病人有好处,想了想问:“你那屋子修得怎么样了?”
“说是明天就能做完,后天来糊个墙,也就好了。”
秦二、秦三两兄弟做事又快又好,再说这地方的房子都是平房,立起承重柱,再把砖块垒上去,把墙糊两遍就差不多了,本也不算费事。
总之不需要人看着,于是梁老头便也同意了让殷时宁跟着他进山。
第二天一早,梁老头把他那辆木车赶了出来。
说到这车,殷时宁刚见到时还惊叹过,在他的想象中,村里的车要么用牛拉,要么用骡拉,若是碰上个有钱的主,指不定能用上马,再不济,这种玄幻世界中,来头什么魔兽之类的也很合理。
然而老头这辆却是辆野猪车,就是那种长着两根大獠牙的野猪,极其超越想象。
不仅如此,梁老头还给这造型狂野的野猪取了个别致的名字,叫“娇娇”。
娇娇听话得很,也不知道老头怎么教的,指东不敢往西。起先殷时宁以为是它生性和善,想靠近点看看,结果被这野猪凶了,才知道这猪只听梁老头一个人的话。
这不,今天有梁老头在,娇娇就很顺从地让他上了车。
车驶出院门。
村子附近,因着地形相对平坦,往来者众,是能驱车的,一直要赶车赶到驶不进去为止,人们才会徒步上山。
路上,殷时宁跟梁老头说起了闲话。
“老头,你这拉车的宝贝,到底为什么是头野猪啊?”
“这是我大徒弟头一回进山的时候给我弄来的。”梁老头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半躺半坐,一边赶着车,一边脱下了鞋,用手揉按着穴位。
梁老头难得提起他前头的徒弟,殷时宁也有点好奇:“那你大徒弟人呢?”
“天赋好,我送他去中土学习了。”
“……可稀奇。”殷时宁有些惊讶。
往常梁老头时常将“老子医术天下第一,第二都摸不到我脚跟”挂在嘴上,殷时宁很难想象他竟然会把徒弟送走。
那不就是承认自己不行?
看他表情,梁老头就知道他在想什么,顿时气急败坏起来:“我那是送他去习武!他好好一个习武的苗子,做什么耽误在我这里?再说了,他炼药上的天赋比医术强,在我这儿也学不好,看着闹心,不如送走。”
在书中,炼药师是医师的一个细化分支,不过作者经常是混在一起写的,毕竟只会其中一样的人很少,就算是咸鱼如梁老头,平时也会搓药丸;而且在书里,炼药师的作用主要是为了在需要的时候推动剧情,给男主角拐着弯地送上需要的丹药。
说是这么说,但梁老头应该对大徒弟有很深的感情,殷时宁记得他有个很旧的背篓,一直留着用,听说也是他大徒弟给他编的。
口是心非的老人家。
他摇摇头,从怀里摸出个布包:“你饿吗?”
一股带着热气的米香传出来,梁老头登时把前头的气给忘了,凑过来看:“做的什么?”
布包里是一个个纸包,殷时宁摸出来一个递给他:“饭团子,切了点肉末包进去。”
梁老头打开一看:“为什么是绿的?”
“绥草汁。”殷时宁解释,“用昨天整理出来的残次品熬的。”
梁老头挑了挑眉,他不大会下厨,所以没想到那些该被处理掉的品相不好的药材能用来做饭。
吃一口,软糯的米团沁了微苦的药汁,用里头带点甜酸味的酱汁中和掉,嚼到最后,又是一股清淡的肉味。
热气腾腾的,适合早晨。
他眉目都舒展开了:“还可以。”
殷时宁注视着他拿着纸包的手:“你刚刚还在抠脚……没关系吗?”
“……”梁老头面色一僵,“你就不能当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