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能武想让李红去听听墙角,李红哪有心情,她一动不动,吴能武踢了她两脚,见她还是没有反应,只好自己爬起来摸到火屋外面听。
屋内,今晚上因为出了插曲,所以收入没有前几天丰厚,只有一百零几块,吴晓梦还是决定要买辆三轮车,一辆三轮车三百多块,买了农忙的时候还能用来拉粮食。
正记着账,她听到外面什么东西掉落在地的声音,和两个兄弟对视一眼,她知道是那两口子在偷听,李红听墙根好几天了,真当他们不知道。她随手端起旁边的洗脚水,吴能富非常默契地帮忙开门,她飞快将洗脚水朝墙角的黑影泼过去,浇了吴能武一身。
“哎哟!”夏天的水虽然不凉,这突如其来的水也惊得他一跳。
“我还说是毛贼呢,二哥,你蹲在这里做什么?”吴晓梦明知故问。
吴能富倚在门口哈哈大笑,“还说是谁呢,二哥,这可是我刚洗脚的水,香吧?”
吴晓梦碰了碰他,示意他小声点,吴能富这才想起夜深了,家人都睡了,笑声戛然而止。
吴能武黑了脸,他们分明是故意用洗脚水泼自己,他没结婚前就跟吴能富一起睡,他那臭脚能熏死人,顿时感觉浑身都是脚臭,忍不住恶心干呕起来。
“吴晓梦,你们故意的是不是!”
“我们以为是有毛贼,不知道是你啊。”吴晓梦无辜地说道。
吴能武恶心坏了,吴晓梦仿佛洞穿一切的目光射在他身上让他更觉耻辱,伸手操起立在一旁的锄头,“你们就是故意的,一个爹妈生的,你们故意不带我挣钱,故意拿洗脚水泼我!好啊,你们先不仁,别怪我不义!”说着他抓起一旁的锄头砸在院里泄愤,扭头就走。
吴能武跑去河里洗了个澡才回来,冲李红发脾气,“你娘家兄弟怎么说?他们到底愿不愿意拿钱,不愿意拿钱我就跟爸妈提分家,总能分到点东西,我就不信这生意我自己还做不起来了!”
李红没反应。
“你聋了?”
李红几乎听不见吴能武的咆哮声,直到吴能武让她明天天亮就去娘家问她兄弟到底做不做这生意,她才有了反应。
“我不去!”她下意识地拒绝。
吴能武一愣,“为什么不去?不是你提出来让你娘家兄弟一起做吗?”吴能武终究害怕自己独自承担这个风险,他种了这么多年庄稼对做生意这事两眼一抹黑。
李红痛苦又煎熬,她闭上眼睛就会想到那两人的汗水洒在自己身上,腥臭的嘴在她身上乱拱,她痛恨一切,痛恨自己,痛恨吴晓梦,也痛恨出这馊主意的钱英。她觉得自己本该一死了之,可她又怕死。
她shā • rén的心都有。吴能武劝了她几句被李红生硬地顶回去后,本来就不爽,更加不高兴,没几句两人就吵了起来,李红也是满心的郁气,两人打了一架,大晚上弄得叮叮咚咚,连张玉兰两口子都被吵醒了。
玉琴家离吴家最近,昨晚上吴家闹了半宿,弄得他们也没睡好。
她还没起床就听见婆婆和妯娌的说话声。
“昨晚上闹这么半宿,肯定是为晓梦呢。这晓梦也是的,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哪有离婚后回娘家住的,这些天李红那脸拉的,也不怪人家,平白多张嘴吃饭,放谁身上都不乐意。”
玉琴的婆婆黄素芬是出了名的嘴碎,昨晚上兴奋地听了半宿动静,“这女人啊,还是要本分,离婚像什么样子,要放以前啊,女人被休回家,那是三辈人都要抬不起头的。吴建国两口子本本分分,谁知道生了个这么不知廉耻的女儿...”
玉琴皱紧眉头,这些天她没少听她婆婆背后说人家,不仅是黄素芬说,村里那些嘴碎的婆娘嚼了几箩筐的舌根。
她推门走出去,劝道:“妈,你少说点吧。”
黄素芬不服气,“怎么,她敢做就不要怕人家说,现在还跑去城里摆摊做生意,卖鳌虾黄鳝!能文能富两兄弟天天下田抓,女人家抛头露面,还是离了婚的,知道的说她是去挣钱,不知道的还以为抛头露面是去找汉子。”
这话难听得过分,玉琴沉了脸,“人家没偷没抢,什么年代了,离个婚还想把人家浸猪笼吗?”
黄素芬不高兴了,“我说人家你帮什么腔?胳膊肘往外拐,真是养不家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