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峨的皇城之上,天空笼罩着厚厚的乌云,云端几乎压到了宫殿最高的楼角之上,这种压抑的气氛仿佛笼罩了整个皇宫。
原本因为战争而精简的御林军,在今天却仿佛重新穿戴起了华丽的倚仗铠甲来,长羽披风依然和往日一样的鲜亮,可是仔细看去,每一个御林军的士兵脸上都是一脸的凝重,再也不复往日的威风。
这气氛紧张之极,宫殿之外的台阶下,几位帝国重要的大臣,老宰相萨伦波尼利,军务大臣阿德里克,以及帝国的财政大臣等等,几乎都到场了,大家就站在台阶之下,每一个脸上都写满了晦涩的表情,用严肃而带着几分悲凉的眼神凝视着上方的宫殿。
几乎每一个人都是盛装而来,就连一贯比较简朴的阿德里克,都穿上了一套厚重而烦琐的制服,挂着绶带和徽章。
人群之中,唯一一个神色比较轻松的,就只有站在阿德里克身后的那个胖子了。
鲁尔依然一身简单的军中制服,这制服有些脏兮兮的,胸前洒落了一片可疑的污迹,看上去好像是某种肉汤之类的痕迹,就连皮靴都是满是泥土。胖子的头发凌乱,身上还带着浓浓的酒气,胖硕的身躯就藏在了阿德里克魁梧高大的身影之后,嘴角那一丝冷笑,似乎有些嘲弄,但是更多的却是不屑,以及……深深的鄙夷。
一阵风吹过,明明是夏日的暖风,可是吹过人的身上,站在旁边的老宰相萨伦波尼利分明身体哆嗦了几下。
这气氛太沉重了,所有的人都感觉不到风中的暖意,心里都是冰冷。
“我们,一定要站在这里等么?”鲁尔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甚至抬起手指挖了挖耳朵,然后在嘴巴前用力一吹:“这么多人,脸上都好像是奔丧一样,若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咱们帝国的皇帝又驾崩了一次呢……”
他说话的嗓门并没有可疑掩饰,所以旁边的老宰相听了,眉头紧紧拧了拧,扭头看了鲁尔一眼,竭力用温和的语气道:“鲁尔将军,如果您觉得站在这里的等候没有意义,那么就请您先回去休息吧……我们明白,您身体的伤还没有愈合。”
鲁尔瞪着眼睛看了看老宰相,仿佛要说什么,可随即话到嘴边,胖子却长长的叹了口气:“宰相大人,我知道您心里的痛苦……事实上,我对这个国家的热爱并不比您少一分。只是……站在这里等候,真的有意义么?”
他指着身边那些盛装来到这里的帝国大臣们,低声冷笑道:“我们来这里看什么呢?见证一场帝国开国以来从未有过的耻辱条约的诞生?站在这里见证这样的事情发生……就真的有意义么?我倒宁愿上城去多杀几个叛军。”
老宰相紧紧抿着嘴唇,看得出来,老头子在用力咬着牙关,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吐了口气,然后抬手拢了拢被风吹乱了头发,淡淡道:“这是我们的帝国,是我们为之效忠的帝国,所以……既便是不好的事情发生,我们,也理应站在这里见证这一切的到来。命运的悲惨,或者是幸福……哼哼,见证,这似乎也是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了。”
鲁尔听了,眯着眼睛,正要说什么,身边阿德里克却忽然用凝重低沉的声音道:“好了,鲁尔,不要再说了……他们出来了!”
随着阿德里克的话音刚落下,在台阶之上,那扇又两排金甲御林武士把守的,紧紧关闭着的大门,终于缓缓的打开。
里面的脚步声轻快而带着一种让人讨厌的愉悦味道。
随意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从门里走了出来。
吉斯伦特一身华丽的制服,胸前挂满了徽章,修剪得整齐的络腮胡须,就连前些天遇刺的伤痕都已经早已经在魔法的治疗之下痊愈了(听说因为那次刺杀事件,年轻的皇帝将阿德里克将军召唤进了皇宫里狠狠的斥责了足足一个小时,然后又派了宫廷魔法师亲自给吉斯伦特治疗伤势。)
吉斯伦特的脸上表情,分明就是意气风发,虽然他竭力忍着笑容,也不想在这种时候再刺激拜占庭群臣的情绪,但是看见了眼前站着的十多位拜占庭的重臣都是一副沮丧的模样,吉斯伦特的眼睛里依然忍不住闪过一丝精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