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霄楼。
依然是最顶层九楼的隔间,这一次谢辞没有缺席,还稳坐首位。
他细心地将一块挑好刺的鱼肉放到姜好碗里,语气带着些许讨好:“阿好,你多吃些对身体好。"
板着脸的姜好,闻言垂眸睨了一眼自己面前的瓷碗,里头满满当当的菜肴已经堆成了小山。
都是谢辞伺候她的。一
可惜她没有任何食欲。
谢辞见她始终冷着脸不说话,无奈地喟叹道:“朕不过是随口一问,你若还不愿侍寝,朕又如何舍得逼你?先吃饭,别再同朕置气了好不好?”
他像是有着十足的耐心,语调缝缮绵,满眼的宠溺和纵容,一举一动都带着无比的虔诚和真挚,加上他那自带无辜感的俊美皮囊,任谁看了都不忍责怪。
然而姜好压根没拿正眼瞧他。
她眼睫轻颤,忽然想到什么似的,紧绷的表情在一声低低的嗤笑中,瓦解裂成碎片。
“阿妤你笑什么呢?”
谢辞面带浅笑地摩挲着茶杯,实在捉摸不透她的心思。
姜妤扭头看过去,那原本清明的杏眸,此刻晦暗又灰寂。
她的眼神直勾勾对上他,像是窥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语气玩味道:“你这般惺惺”熠不怀好意,不会是……”
“爱上我了吧?”
谢辞动作一顿,面上神色如常。
他垂眸斟酌了片刻,微微一笑:"朕一直都是爱你的,只不过从前爱得有些浅薄罢了。"
姜妤讥笑,“那我是不是该对你的这点施舍,感恩戴德呢?”
“阿妤,你说话何必这么呛人?”谢辞疲倦地揉着眉心,拿她没有办法。
他说,“现在朕是北祁的君王,主宰着所有人的生死,你执意要这般任性,除了把你我都刺伤,又能有什么好处?”
“朕知你心里怀气,这才多有纵容。可是朕也说过,除了皇后之位,你想要的荣华富贵、帝王的宠爱和子嗣,朕都会给你,你还要朕如何呢?”
见她依旧阴沉着脸,谢辞心里堵得慌,抓着她的手再次郑重承诺道:“阿妤,你就乖乖的留在朕身边,朕日后会好补偿你的,莫要再任性了。”
“别再假惺惺了。”
姜好轻飘飘地瞥了他一眼,语气平平没有任何起伏:"你不爱我,你爱的是容月。"
她的语气很轻,也很平静,仿佛他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在说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丝毫激不起她的波澜。
在谢辞张口欲辩解的时候,她又抢先说道:“谢辞,你不觉得很可笑么?一边说着爱我,一边又拿妾位来羞辱我,怎么你觉得我很稀罕?”
说到底,她还是在纠缠一个后位。谢辞抿了抿唇,微微颦眉。
但他还是不愿妥协,"有朕的宠爱,贵妃亦是尊贵无比,你又何必非要与月儿争呢?"
容月性子软,需得有人疼护,而且容家没了,他无论如何也得护着她。
但姜好,他也要!
谢辞正想得出神,忽然听她噗嗤一声笑出声来,笑的眉眼弯弯,格外明媚动人。
紧接着又见她将视线从窗外收回,而后眼神意味不明地看向他,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勾着嘴角浅笑:
“谁说我要与容月争了?”
她说,“我的意思是,你若真爱我,就把你的皇位…送给我。”
谢辞错愕微怔难以罟信谢辞词污似优,难以自信。
他拧起眉头,不悦地训斥道:“你在胡言乱语什么?朕看你就是仗着朕宠你,越发肆无忌惮了!"
见她仍笑的漫不经心,他不由得微微愠怒,烦躁地将玉箸丢下。“朕看你也并非真想吃这醉霄楼的酒菜,索性现在就回宫!”
姜妤慢条斯理地拿起茶杯抿着,心道:晚了。
谢辞腾然起身,刚欲伸手去拉她,紧闭的隔间房门,就"嘭"地一声被人踹开了。
他心下一惊,连忙扭头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