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然回去的路上,特意拿出手机搜了一下什么叫“葬爱家族”,然后莫名觉得他妈好像是在内涵他,毕竟发型时尚,刘海挡眼,沉迷洗剪吹等等,每一项都能跟他对得上号,但他没有证据,所以只好假装无事发生。
他这次回学校,发现学校那边还是有一点改变在的。可能是这一两年出现心理问题的学生实在是太多了,而且各大学校都有学生跳|楼|出事的传闻,所以俞然所在的高中,近年也成立了专门的心理咨询室,邀请了专业的心理医生负责给学生们做心理疏导。
甚至每周还有一节专门的心理课。
这些改变虽然细微,甚至未必能达到理想的效果,但俞然觉得,有改变总归是好事情。说不定某一个老师,某一节课,就能帮到很多像他这样,或者是像李木瑶那样饱受心理疾病困扰的孩子。
说到李木瑶,自从她被她爸妈送回老家之后,俞然就再也没有听到过她的消息。就连这次初高中开学,她都没有按时回来上学。
俞然跟李木瑶既不是同学也不是校友,严格意义上说起来,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顶多算是一个小区里见过几面略有耳闻的小伙伴。
但俞然看到李木瑶,就像看到当年的自己。
所以回家之后,他主动问起了桑茶李木瑶的消息。
桑茶其实也不清楚。
于是第二天趁着家里也没什么事情,她主动跟李木瑶的妈妈联系了一下,然后约着一起去门口的理发店去洗了个头。
洗头发的时候,桑茶假装不经意地问了一下何太太李木瑶的情况,何太太叹口气:“还是老样子啊,现在甚至连我的电话都不肯接了,有时候好不容易接了,说不了两句就直接把电话给挂了,我都不知道该拿这样的孩子怎么办……”
桑茶:“我最近认识一个很专业的心理医生,你看看你需不需要,需要的话我把对方的联络方式给你……”
何太太一听,立刻摆手:“没用,心理医生都是骗人的。就我们家李木瑶跳楼那会,我找人看过,结果那个心理医生说我们家瑶瑶没什么大问题,真正有问题的是我,你说这不是扯蛋了么?我自己有没有问题我自己能不知道?”
桑茶:“那也不一定。很多时候我们确实是能看清别人,看不清自己。”
何太太脸一拉:“那照你这么说,你也有问题?你家那两个孩子,情况可没比我家孩子情况好多少。”
桑茶语气如常:“你才知道吗?就因为大家都是有问题的人,所以现在才能坐在这儿一起洗头啊!别人是以文会友,咱俩这就叫以病会友。”
何太太:“……”
一旁负责给两个人洗头的理发师:“……”头一回见到把自己有病说得这么坦然的,确实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了。
虽然不清楚何太太到底会不会跟那个心理医生联系,但在征得心理医生的同意之后,桑茶还是主动把对方的电话发给了何太太,而且各种叮嘱何太太让她一定要跟这个心理医生联系。
何太太像是第一天认识她:“……之前也没看出来你是个这么热心肠的人啊!”
桑茶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就算不为了瑶瑶,为了你自己你也得好好跟这个心理医生联系啊!毕竟有病一定要趁早治呀!”
何太太:“……”我可去你的吧!
桑茶这天回去之后,简单把李木瑶的情况跟俞然说了说,不过她没有完全说实话,甚至还适当地美化了一下,只说李木瑶的情况跟之前差不多。然后又说了自己已经把心理医生的联系方式给了何太太的事情。
俞然听完,便没有再多问其他的。
其实两个人心里都很清楚,作为外人,他们能做的始终有限,李木瑶的情况
想要有所好转,最终还是得何太太自己做出改变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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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俞然重新回学校之后,俞然的班主任这段时间一直有主动跟桑茶联系,甚至还问过俞然要不要去跟学校的心理医生见个面聊一聊。
桑茶知道对方是好心,所以也不介意,甚至还主动询问过俞然的意见,知道他并不愿意跟学校的心理医生见面聊天之后,便直接替俞然拒绝了。
俞然重新回学校上学的事情,除了让俞然的班主任激动万分之外,另外一个激动的就是老太太了。
老太太这一辈子,有钱又有闲,几乎没碰到什么处理不了的烦心事,唯一要说有的话,就是孙子好好的突然就不肯上学了。因为俞然不肯上学的事情,老太太有一段时间甚至跟某些亲朋好友都断了联系,就怕被人问起俞然,她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但现在好了,现在俞然又愿意回学校去上学了,于是老太太这段时间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她甚至都忘了自己还在生桑茶的气,主动打了电话跟桑茶商量一块过八月十五的事情。
桑茶:“八月十五?这不是还早着了吗?”
老太太:“这可是个团团圆圆的大日子啊,不得提前商量商量该怎么庆祝吗?”
桑茶:“八月十五嘛,一般不都是吃个月饼赏个月什么。”
老太太不满意:“太普通了,没意思。”
桑茶:“嫌普通啊?那要不咱们去发射基地去看个火箭发射?”
老太太:“……”那倒是也不用这么夸张。
老太太扭扭捏捏半天,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真实目的:“我准备八月十五那天,把亲戚朋友都叫过来,大家一起聚一聚,热闹热闹。你到时候也带着俞然……还有俞晴,一块过来,顺便帮我招呼招呼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