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短短一天半的时间,侍淮霞便看清了侍淮铭的态度。
占不着便宜还总受委屈总吃亏,让自己生一肚子的憋屈气没处发,她接下来自然没再找珍珍的麻烦。只管把嘴巴闭严了,看顺眼看不顺眼的全都不说。
当然她也只是在家里不说,到了吴大凤家,和吴大凤仍是说得火热。
在这里也只有吴大凤能懂她,明白她心里的那些委屈,所以接下来除了在家里吃饭睡觉,剩下的其他时间,她都在吴大凤家里。
也只有和吴大凤在一起,她心里才舒服。
她这样少在家里说话惹事,钟敏芬自然不说她。
侍淮铭和珍珍更不计较这些,只要她不没事找事就行了。
当然珍珍也不关心她和吴大凤在一起说什么,不过都是嚼人家舌根子那点话。
今天侍淮铭没再让她往吴大凤家去。
吃早饭的时候,他跟侍淮霞说:“二姐,今天是星期天,我不用去上课,等会带你和娘去商场逛一逛,给你们买买东西,买布做身新衣裳。”
听到买东西做新衣裳,侍淮霞眼睛立马就亮起来了。
她的笑意全挂在眼梢上,却又看着侍淮铭微忍嘴角客气说:“我不缺东西,也不缺衣裳穿,不用出去花这冤枉钱。”
侍淮铭当然知道她在客气,吃完饭便带着她和钟敏芬出去了。
钟敏芬是真的不想去也不想要,但侍淮铭是必须要给她买的,自然拉上了她。
原本这事应该珍珍来张罗的,但因为她肚子大不方便,所以她没跟着去。
她自己留在家里看了看书,快到吃饭时间的时候,又去食堂打饭。
李爽一家一早便出去了,家里没有人。
珍珍拿着饭盒到外面,碰上出来到菜地里薅小葱的吴大凤。
吴大凤看到她还是热情地打招呼,笑着问她:“淮霞还没有回来啊?”
珍珍神情比较冷淡,简单回了吴大凤一句:“还没有呢。”
看珍珍这样,吴大凤微微愣了一下。
她还维持着和气,又问珍珍一句:“你去食堂打饭呀?”
珍珍又十分简单地“嗯”一声,没多余的话,直接拿着饭盒走了。
吴大凤下意识僵在原地,脸上的笑容也一点点僵住,片刻后转头看向珍珍走远的背影,不痛快地嘀咕了一句:“什么意思啊?”
嘀咕完弯下腰继续薅小葱,薅完抖一下葱须上的泥,转身进屋去了。
珍珍去食堂打了饭回来,把饭盒放在餐桌上,又回屋看了一会书。
坐下来看了约莫十来分钟的时间,侍淮铭带着侍淮霞和钟敏芬回来了。
人还没有进屋,侍淮霞那声音就传进屋里来了。
她语气兴奋地说:“我的妈呀,那个商场也太大了,真是什么都有卖的,好多东西我长这么大见都没有见过。我今天算是长大见识了,回去能跟人吹一年……”
听着他们人进屋,珍珍放下手里的书出来。
看钟敏芬和侍淮霞都高高兴兴的,满脸都是很浓的笑意,她自然也不扫兴,看着钟敏芬笑着问了句:“娘,玩得开心吗?”
侍淮霞看到珍珍就把脸上的笑收了一半。
钟敏芬脸上的笑则更浓了一些,跟珍珍说:“开心,涨见识啦。”
珍珍无所谓侍淮霞怎样,还是笑着跟钟敏芬说:“我已经把饭打回来了,逛了半天肯定饿了,洗洗手吃饭吧。”
侍淮霞今天格外高兴,吃饭的时候话便多起来了。
当然她都是跟侍淮铭和钟敏芬说的,直接把珍珍当空气,不和珍珍多说话。
珍珍自然识趣地不出声搭话,只管吃自己的饭,不扫她的兴。
侍淮霞在饭桌上没说尽兴,吃完饭立马又到斜对面找吴大凤去了。
到了吴大凤家,她坐下来把自己在商场里看到的,都跟吴大凤大讲特讲了一遍。
看她这样兴奋,吴大凤笑着说:“看来你今天很高兴啊。”
侍淮霞毫不遮掩说:“当然高兴啊,乡下哪能看到这些东西啊?淮铭还给我和娘买了很多东西呢,还扯了布,去裁缝铺做了衣裳。”
吴大凤手里做着针线,又问:“珍珍没跟你们一起去啊?”
提到珍珍,侍淮霞脸上的笑意减了分,“人家那么金贵的人,咱们哪敢要她跟着张罗啊,怀个孩子就娇贵成这样,反正我是头一次见。”
吴大凤停一下手里的活,看向侍淮霞说:“看来她现在对我也有意见了,她吃饭前去食堂打饭,我跟她打招呼,她对我爱答不理的,脸上一点笑容都没有。”
侍淮霞冷哼一声,“她有就有呗,她真是被淮铭惯得不知天高地厚了,要不是淮铭,她林珍珍是谁啊?她要是这样,嫂子你也别搭理她,你搭理她干嘛?”
吴大凤:“邻里邻居住着,恼了也不好。”
侍淮霞:“她这样的人,恼了也没什么不好。你又没怎么着她,不过就是和我走得近了一点,她凭什么给你脸色看?她自己那个作派,还不让人说?”
……
侍淮霞去吴大凤家以后,珍珍侍淮铭和钟敏芬下午没出门。
钟敏芬吃完午饭休息了一会,闲不住地把从乡下带来的针线活拿出来做,珍珍则在旁边陪着她,和她一起做针线聊聊天。
两人嫌侍淮铭坐在旁边碍事,把他撵房间里去了。
于是侍淮铭一个人在房间里看书,珍珍和钟敏芬在外面放松说笑。
许多日子不见了,虽然有通信,但信里能说的东西毕竟有限。
婆媳俩这样坐在一起,有的是说不完的话。
说了一阵乡下家里的事情,钟敏芬看着珍珍的肚子又说:“这也差不多到生产的日子了吧,这小家伙怎么还不要出来呢?”
珍珍看看自己的肚子,笑着说:“我都急死了,她倒是一点都不急。”
钟敏芬忽又捏起嗓子又对珍珍肚子说:“奶奶和你娘都急死啦,你怎么不急啊?”
她刚一说完,珍珍的肚子挨了两下,珍珍笑起来说:“她听到了,踢我呢。”
钟敏芬神色更亮,继续捏着嗓子说:“听到了就快点出来吧。”
然后珍珍的肚子又挨了两下,珍珍捂着肚子哎哟了一声。
和肚子里的孩子说话,那气氛都是不一样的。
接下来钟敏芬又和珍珍说了些生孩子坐月子的话,气氛一直很融洽。
至于那些不融洽的人和事,婆媳俩默契地谁都没有提。
再怎么说侍淮霞都是钟敏芬的亲女儿,即便钟敏芬对珍珍再好,珍珍也知道,自己不能在她面前多说侍淮霞的不好。
钟敏芬和侍淮铭都是护着她的,她当然也没什么需要再在私下抱怨的。
说话说到傍晚时分,珍珍又拉着侍淮铭出去,和大白玩了一会。
她现在行动不大方便,于是就光用嘴说话,让侍淮铭陪着大白玩,她来回走走就算是活动了。
玩着的时候李爽一家回来了。
见面简单打了招呼,李爽问珍珍:“小家伙还没要出来啊?”
珍珍笑着道:“是啊,还没有动静呢。”
李爽又笑着说:“看来是个慢性子的小家伙。”
说了几句珍珍的肚子,珍珍又去逗何子言。
何子言很喜欢听她说话,她随便一逗,何子言就乐得嘎嘎笑。
旁边何硕也在问侍淮铭:“紧张吗你?”
侍淮铭忍不住搓搓手,坦诚道:“是挺紧张的。”
何硕笑着说:“等着吧,你就快要当爸爸了。”
听到“当爸爸”个字,侍淮铭眼睛含笑看向珍珍,嘴角微微勾了下。
侍淮铭紧张,珍珍更紧张,毕竟她是第一次生孩子。
不知道肚子什么时候会有反应,所以她每时每刻都在关注着自己的肚子。
晚上睡觉之前,她跟侍淮铭说:“又过去一天,不知道明天怎么样。”
侍淮铭摸摸她的肚子说:“说不定明天就有反应了。”
珍珍转头看着他,“我巴不得现在就有反应。”
侍淮铭笑笑,往她肚子上吹口气,“睡一觉醒来就有反应了。”
看他这样,珍珍忍不住笑。
侍淮铭笑着伸手拉掉灯,侧身把她轻轻拥在怀里。
珍珍入眠仍然不难,很快便睡着了。
但睡到后半夜的时候,她突然被肚子上的一阵痛感给疼醒了。
侍淮铭睡觉向来是她有点动静他就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