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珍看向小提琴,伸出手小心翼翼把琴从琴盒里拿出来。
拿出来也是小心翼翼的,拿在手里看了看,又问侍淮铭:“哪来的呀?”
侍淮铭看着她说:“托人买的。”
珍珍不用问具体价钱也知道,这东西肯定是奢侈品级别的。
这年头连自行车和缝纫机都是奢侈品,更别提这种平常根本见不到的东西了。
她忽又觉得心疼,看向侍淮铭说:“我一点也不懂这个,太浪费了。”
侍淮铭说:“只要你喜欢,那就不浪费。”
珍珍眼底和嘴角又忍不住溢出笑来。
嗯,买都买了,就不说别的了。
这东西对于珍珍来说是很新奇玩意,接受下来后,她又把琴弓拿起来仔细看了看。
看完后没有摆姿势,她直接把琴弓搭到琴弦上,小心地尝试着拉了两下。
本来以为能听到小提琴的声音,结果没拉出该有的声音来。
珍珍微微愣一下,转头疑惑地看向侍淮铭。
没接触过这些,侍淮铭当然也不懂。
他从珍珍手里接下琴弓,也放到琴弦上拉两下,同样没有声音。
于是夫妻两个人两眼对两眼,疑惑对疑惑。
对视一会,珍珍噗笑出来,“算啦,本来就一窍不通。”
侍淮铭看向小提琴轻声啧一下,“这洋玩意,还真是有点门道在里头的。”
珍珍:“要没有门道,那不是谁都会啦?”
时间不早了,珍珍和侍淮铭自然没再去继续摸索其中的门道。
两人把琴弦琴弓放回琴盒里,盖上琴盒,把琴盒放起来。
上床躺下来,珍珍还沉浸在开心和新鲜感当中,虽然连响声都没拉出来。
她跟侍淮铭说:“我明天去图书馆,找些相关的书回来看一看。”
说着转头看向侍淮铭,“会不会连书也看不懂?”
侍淮铭说:“先看看,反正就是图个开心。”
珍珍语气轻松,“实在不行,就找会的人教一下。”
侍淮铭:“可以。”
两人聊着小提琴入眠。
珍珍睡着后便在梦里拉起了她的小提琴。
梦里琴声悠扬,醒来以后琴声还萦绕在脑子里挥之不去。
吃完早饭一家人一起出门。
丹穗请假时间结束,和之前一样背着书包和豆豆一起去上学。
丹彤兴禹和米米小麦结伴,四个人去往学前班。
珍珍稍微等一会阿雯,结上伴又碰上推车出院子的陈嫂子。
笑着打了招呼,陈嫂子说:“听说穗穗昨天去歌舞团参加考试啦?”
珍珍笑着回答:“是啊,考完这也就踏实了。”
陈嫂子:“穗穗那小身段,指定能考上。”
笑着说了几句丹穗,珍珍又问陈嫂子:“你家程陈呢?征兵结果出来了没有?”
说到这个,陈嫂子脸上笑意更浓,看着珍珍和阿雯开心说:“结果啊已经出来了,我家程陈被批准入伍了,过完年走。”
距离过年也没多久了,这一批入伍或者下乡的毕业生,都是过完年走。
大家在差不多的时间从同一个起点出发,去往不同的人生方向。
嫣红的太阳沿着树梢慢慢爬高。
阳光铺洒在湖面上,湖面上波光粼粼。
程陈坐在湖边的枯草地上,仰头看着面前的何子然立正、稍息、敬礼、正步走。
何子然身上穿着崭新的军装,敬礼的时候显得格外精神。
表演完了,何子然看着程陈问:“怎么样?”
程陈仰头看他,直接给他竖个大拇指。
这军装是程陈的,领到手他自己还没有穿过,先给何子然试了个新鲜。
何子然过了年要去下乡插队,也就新鲜这一会,并不能真的穿上这身军装。
何子然冲程陈伸出手,程陈抓住他的手从地上起来。
两人没有回学校去,又在湖边玩了一会,拿石子扔到湖面上打水漂。
扔出一颗石子打出一串水漂,程陈问何子然:“你报名去哪插队?”
何子然不是很有所谓地说:“随便报了一个,去哪都一样,反正都是穷乡僻壤。”
程陈看着他又说:“到了乡下好好表现,立了功的话,应该也可以去当兵。”
何子然笑,“算了吧,从我爸被关进去那天起,我这辈子就这样了。”
程陈:“你别总是这么灰心啊。”
何子然:“我这不叫灰心,我这叫乐观,看得开。”
说着往湖里轻轻扔颗小石子,“那看不开的,就跟这石头一样,噗通……”
中午下班吃完饭,珍珍和侍淮铭没有在家休息,而是往市图书馆去了一趟。
如今孩子大了,没事基本不粘着他们,他们也拥有了更多自己的时间。
两个人到图书馆去找与音乐和小提琴相关的书籍。
找的自然都是些入门书籍,但就这么随手翻看一下,也觉得跟天书似的。
拿着书出图书馆的时候,珍珍小着声音不好意思地说:“我都这把年纪了,对音乐完全是一窍不通,突然在这研究起小提琴来,要是让人知道,牙都笑掉了。”
侍淮铭说:“自己研究来玩的东西,管别人怎么说。”
珍珍想想觉得也是,她单纯就是给生活找点乐子,自己开心就行了。
她把借的书拿回家放起来,和阿雯去上班,也没提起自己捣鼓的这些事。
她也没跟钟敏芬和孩子们说,晚上洗漱完在房间里,和侍淮铭一起偷偷地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