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雅兰没有在外面说,而是进了门把门关好才小声说,“褚教授当年是在m国留学的,所以闹起来的时候作为典型批判分子,日子特别不好,虽然有老首长护着了,但除了活着能做的事情也不多,钱茂因为是跟着他爱人姓的,又不是亲儿子,下放过来条件要好一点,又在咱们连山驻地的农场,这些年也在农场继续他的学习研究。”
“我听说褚教授那些研究资料很多都给了他,他这些年也在咱们农场做出了不少贡献,就那个小麦什么病啊,就是褚教授解决的,但现在的情况这些也都挂在钱茂身上。”
所以为了防止他也被牵连过甚,连钱茂农场研究工作都被停了,褚教授不允许儿子去私下探望,只能每一次借着农场送货钱茂能过来一趟,不过送完东西就得走了,话都说不了几句。
沈婉枝倒是理解褚教授的良苦用心,她和万巧雅过去的时候就听褚教授说过很多的研究不能中断了,他们没机会,但是钱茂在农场还是可以继续的,这么多年了形势一直不明朗,褚教授是个把研究看做比命更重要的人,不想唯一能继承他研究的人出现任何意外也是人之常情。
钱茂这时候也把送的东西全部卸完了,戴上帽子准备离开,有个嫂子还宽慰了几句。
钱茂没说话,只是不停的点头,接着又有别家的嫂子出来说几句话,看的出钱茂和家属院的人关系还不错。
沈婉枝坐在王雅兰家的客厅单手托着脸一直看着外面的男人。
王雅兰从厨房拿了菜走出来顺着沈婉枝一直看着外面的地方也看了一眼,“沈妹子你看啥啊?”
“雅兰嫂子,钱同志和家属院关系都挺好啊?”
王雅兰把菜拿到桌上,一边清理一边说,“很好,钱同志很好相处的,每次过来哪家有需要帮忙的都帮。”
沈婉枝点点头收回目光,也伸手拿了菜帮着摘菜,现在她就只希望褚教授他们转危为安,早点清醒过来。
“说起来钱茂本来就该离开了咱们这里,不过前段时间也不知道咋回事又没走成。”
王雅兰不愧是家属院万事通,啥事儿她都能知道点。
沈婉枝想这是个都七四年了,从七一年很多政策都松口了,有些人陆续回去也是有的。
不过褚教授等人全部是留洋归来的,还有一个是在r国留学的,所以一直在卡着。
但听杨姨说也就过完年基本也就可以解决了,她知道还有不到两年时间这一切都会好了。
钱茂没能离开是因为褚教授的原因吗?沈婉枝打算晚上问问陆云琛。
吃过午饭沈婉枝在王雅兰家休息了一会儿驻地开始通知分煤了。
今年这是第一批煤了,第一批的时候因为要首先供应到筑路那边就先少拉了一点过来,眼下要过年了也不能让大家冷着过年,所以临近过年终于把第一批煤送过来了。
说是分其实也需要花钱,只是驻地这边不用票了,在各家驻地军人的津贴里就扣,家属们只需要带上钱过去就行了。
不过在驻地买可就便宜多了,比外面便宜一半,所以每一次买的家属也不少。
“沈妹子你家还要买煤吗?”
沈婉枝想着过年家人要过来,家里那点也不够用,还是要再买一点,“要买的。”再买个两三百斤差不多了。
家里还有不少木材上一次的煤还剩了一些,过完冬天足够了。
“那我们等会儿一起过去,我们几家一起帮衬着运回来也容易。”
以前这些煤都是后勤战士们帮忙送到各家,今年调派了不少战士去筑路那边,驻地人手也紧缺了需要家属们自己去运回来,不过东西也不算多,大家也没觉得有什么。
“我家不是还有一个木独轮车吗?我们推上,用那个省力。”
“行,就用那个。”
王雅兰出去又召集了张英还有两个嫂子,大家看着有手推车,又把装煤的背篓换成了麻袋,这样能借力,省的一趟一趟的背了。
“沈妹子,你这车是哪里来的?”
上次挖红薯张英就发现了,本来还以为是去后勤借来的,这边秋收的时候战士们就是用这种车推的,结果看着沈婉枝又推了出来,而且看着也和后勤看着有些差别。
“我让牧区那边的木工师傅帮我做的。”她自己没那个力气搬运东西,总是需要一点省力工具的。
“明年我也弄一个,省力了。”张英也属于力气不大的,有个趁手工具还真是要方便些。
今天算是家属院全体都出动了,半大的孩子都来帮忙,还没过年单氛围和过年差不多了,热热闹闹的。
她们几人过去的时候已经有家属在排队了,前面摆放了一张木桌子,有两个战士专门负责收钱登记,然后旁边有两个人是负责上称的。
沈婉枝和几个嫂子来的晚一些,排队排得比较后面一点。
下午的时候风雪有点大了,结果排队的队伍很久都不动,一直站在风雪里也有点受不了。
沈婉枝脚下还穿的这边牧民穿的皮靴也觉得冷了,在原地来来回回的跺脚。
王雅兰的鞋更薄一些,更受不了了忍不住朝前望了一眼道,“我去看看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