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笠原花没有小看安室透的反侦察意识。
她躲在房间门门后听到最外面的防盗门关上的声音之后才小心翼翼地推开门跟上,不忘换掉几分钟前安室透刚刚亲手帮她穿上,走起路来会有些杂音的拖鞋,然后蹲下来认真地将缝着的毛绒兔子头的两只拖鞋端正地面对着客厅摆好。
嘿嘿,这样等她溜回来的时候就可以一下子蹬上跑回卧室,不会被发现啦。
想到即将进行的跟踪行为,小笠原花不禁露出一个心虚的表情。
她刚刚在车上的时候其实完全没有表现出来得那么困,只是想跟最近忙得脚不沾地的波本老师趁这个机会多亲近一些,才将六分困倦表现成了十分。
不过被抱起来之后,窝在温暖的怀抱里随着安室透迈步微微摇晃,满溢到头顶的安全感让小笠原花不知不觉真的陷入了假寐。
被轻手轻脚地放进被窝里盖好被子的时候,小笠原花还在迷迷糊糊地幻想着能不能从她的亲亲男友这里得来一个罕见的晚安吻,就突然听见了安室透手机的震动。
说安室透防范意识稀薄未免有些太过苛刻,他已经将手机震动调到了最低,那点细微的震感只是为了能提醒他及时发现新消息,声音也是正常情况下人耳难以捕捉到的分贝。
但在安静得只有呼吸声的卧室里,对五感具佳的小笠原花来说无异于在她耳边大张旗鼓地放了声响炮。
小笠原花看了眼客厅墙上的挂钟,时针刚刚走过数字十。
究竟是组织里的哪个讨厌鬼这个时间门还要找波本老师出门工作!休息的时候就让人好好休息嘛!
小笠原花不爽地借着大楼缝隙间门的阴影,悄无声息地尾随在金发青年的身后,身形灵巧得宛如流窜在夜晚的流浪猫,玻璃珠般的眼瞳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周围,不时闪过一道幽光。
虽然被打扰很烦躁,但也没达到让她胆大包天跟踪监护人的程度。
只有小笠原花自己知道,驱使她这么做的还有另一个原因。
小笠原花本来打算将这个原因背后的那件事作为惊喜早早地告诉波本老师,顺带邀功,但没想到他被组织叫去一忙起来就没个完,小笠原花又不想草率地将这个惊喜通过电话或者邮件的形式说出来,于是就一直憋在心里,憋着憋着差点憋忘了。
好不容易得了空,在饭桌上也只顾着大吃大喝,等到半梦半醒的时候她才突然想起来还有惊喜忘了说。
而当安室透深夜被一个不知道来意的短信叫出去之后,小笠原花的大脑忽然闪过了什么,猛然回忆起了她制造出这个‘惊喜’的时候,发生的一个小插曲。
——在她挥下匕首,熟练地侧身后退躲开喷溅而出的红色液体时,无意中看到尸体面对着的电脑上,一个代表正在联络的提示灯闪动了一下。
小笠原花不担心有人听出来是她杀的人,但她担心促使她突然决定动手的原因被人听到,会进而误会到波本老师头上。
那可不行,一人做事一人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