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玠跟顾庆涯又交谈了一阵,将晚饭对付过去后,就各自回去了休息所在。
第一日一早,海平面上映出朝阳不久,周明言就过来这里打算邀顾玠和顾庆涯一起用早饭。他为人热情,又肯花钱,吃住一直非常好,按照他们现在的交情,提出这样的请求也并不越界和让人感到不妥。
“顾君方才已经出去了,周君没有看到他吗?”顾庆涯昨天决定跟周明言疏远开来,一早跟他讲话,神色间不禁有些尴尬。
周明言的心思都放在顾玠身上,也没有注意到这点。他等了等,结果就等到顾玠已经在外面用过餐,并且也给顾庆涯带了一份回来的消息。
顾庆涯平日里一分钱都要掰成两半用,到船上这段日子,也只是吃些硬邦邦的干粮凑合,咽不下去就拿水灌。他也嘴馋过船上准备的饭,哪怕难吃,可也比他手中的强得多。
“顾君,这怎么好意思?”
顾庆涯没接,但顾玠已经放到他床边了。他们不像周明言,住在单间里,顾玠和顾庆涯另外还有几个人,都是住在一个空间里的。
周边除了身下睡着的床以外,根本没有别的摆件,人多起来,甚至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顾庆涯心里知道,顾玠是为了陪自己才睡在这种地方。
周明言见状,也不能邀请两人再去跟自己一起用餐了。他做了个表示遗憾的表情,跟顾玠和顾庆涯打过招呼后就先走了。
顾玠都已经把东西递到了手边,顾庆涯再不吃就是生疏了。他此刻狼吞虎咽,好久没有吃到一点有油水的东西了,恨不得把舌头都跟着吞掉,哪里顾得上周明言的话。而顾玠也是一回来就去了床铺上,拿出几页信纸开始写信,预备到下一个靠岸的地方把信寄出去。
一时间,竟是谁也没有理会周明言。
他兴致冲冲地来,碰了一鼻子灰,走的时候自然不悦至极。最开始他以为都是巧合,可渐渐地他就发现顾玠不知道为什么对他的态度冷了下来,明明之前他有察觉到,对方跟他是同一类的人,并且顾玠对他也很有好感的样子。
在周明言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顾玠的家书已经先寄了回去。
信里面先是问候了父母亲,然后又提及了徐连,言明自己大概将于半月后到家。他没有提到徐连太多,只是打算在自己没有回去以前,尽早改善一下对方的环境,至少在春寒料峭的时节里,晚上睡觉能有一床好的被子。
徐连被买进顾家,本就是命如草芥的存在。原主不要他,顾义祥和曲芮尽管偶尔会提起来对方,但也并不会在他身上去特别花心思,把人养在院子里不会死就行了。
只是挨饿受冻受欺负这些,自从顾义祥把心思全放在外面的小公馆以后,家里差不多就是曲芮操持,她根本就看顾不过来。有时候想起徐连了把人叫来看看,底下的人就会暂时地做做样子,要不然,徐连的情形会比现在更加糟糕。
信要比顾玠先一步到家,曲芮接到家书时,第一句就念了声阿弥陀佛,等看完里面的内容时,又给老祖宗上了柱香,希望能够保佑顾玠平平安安到家。